/> 所以她宁愿自欺欺人,相信萍儿还活着,苏丛从泥石流中找到的东西不过是巧合罢了。
刘嬷嬷忍不住掩面哭泣,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样乖巧可爱的县主就这么没了,这叫人如何接受?
荀亮咬牙切齿道:“那秦世箴呢?”
苏丛揣测道:“虽没有找到秦公子的东西,但若二人在一起的话,恐怕也无法幸免。”
“秦世箴!”荀亮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血红,若不是秦世箴鼓动,萍儿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秦世箴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偏偏拉着萍儿一起下水,真是连死都死得让人这么不省心。
这个巨大的打击几乎将大长公主击倒,这个强悍了一辈子的老妇人,此刻老态尽显,满头华发,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一切,仿佛只要一眨眼,就可以看到萍儿欢声笑语地跑进来,乖巧地给她捶背揉肩。
苏丛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大长公主请节哀!”这句话怎么都没有说出口,就重重一叹,就离开了荀家。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谁能想到,正准备筹办荀亮和苏菡儿婚事的荀家,又迎来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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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菡儿!”苏乘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丫鬟都拦不住,“五公子你等等,容奴婢去通报一声。”
“滚开!”苏乘怒吼一声,把丫鬟吓得浑身筛糠,五公子脾气向来好,从未见过五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苏乘闯进了苏菡儿房间的时候,苏菡儿正在梳妆,嘴里正哼着曲子,看样子心情极好。
“对不起,七小姐,奴婢没能拦住五公子。”丫鬟怯怯道。
“行了,你退下吧!”苏菡儿大方一摆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丫鬟退了下去之后,苏菡儿故作不知,调侃道:“五哥怎么这么大火气?是鸿月楼的姑娘没有伺候好吗?”
苏乘怒视着她,逼近一步,“我问你,秦世箴和青萍县主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菡儿轻描淡写道:“五哥,你现在越发疑神疑鬼了,什么事都能往阴谋论的方向去想。”
“那也是你给我的这种感觉!”苏乘深深地盯着苏菡儿,“不管怎么说,秦世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和青萍县主曾经救了你的命!”
苏菡儿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要提到什么时候?提一辈子吗?”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事?都是事实!”苏乘一脸失望地看着苏菡儿,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庞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黑暗,“你怎么下得去手?”
苏菡儿目不转睛地回视着苏乘,“我说过了,此事与我无关!”
“你以为我会信吗?”苏乘早就不再相信这个一直被他当做孩子的七妹。
“信不信由你。”苏菡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冷脸来,“再说了,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人?他们死了,刚好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鸳鸯,你在这里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傻瓜县主了?”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苏乘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恶魔,有厌恶,不解,反感,诧异,疑惑。
苏菡儿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口口声声最有人性的人,却想着把苏家耐以生存的东西让出去,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苏家人赚来的?可你却想毁了苏家,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人性?”
“我那是为了苏家好!”苏乘几乎是用吼的,“物极必反的道理你不懂吗?”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好!”苏菡儿毫不客气道:“苏家人在你眼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只有你,出淤泥而不染,把自己标榜得那么伟大,别人都是污泥,其实你和我们又有什么两样呢?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秦世箴是……”
“是太子的师弟。”苏菡儿讥讽道:“我已经知道了,他死于天灾,是他命数不济,怨不得任何人,连老天都看他不过去了,至于青萍县主,人一心求死,谁都拦不住,这是他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不要说太子的师弟,就是太子的亲娘,也怪不了任何人。”
苏乘见菡儿的脸有几分扭曲,一字一顿道:“菡儿,你到底为谁做事?”
“无可奉告!”苏菡儿冷冰冰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次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都是苏家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苏家长久的屹立不倒。”
苏家?苏乘苦笑,看似固若金汤的苏家,内里早已分崩离析,提醒道:“这对你来说也并非好事,至少你和荀亮的婚事就不得不往后推了。”
“多谢五哥关心,这点我早就想到了。”苏菡儿不以为然道:“反正已经定亲了,我和荀亮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至于早一天完婚,玩一天完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乘不语,一直以为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娃,真正老练的时候,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的,这个结果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苏菡儿不答反问,别有深意地盯着五哥,“你只关心他们死了,却不关心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矿场里?”
“秦世箴是受太子所托,来查明苏家一些情况。”苏乘淡淡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呢!”苏菡儿道:“我们家的矿场岂能让外人进去?秦世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就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咎由自取,照我看来,真是老天开眼。”
“是不是老天开眼,你心里清楚。”苏乘不冷不热道,“我现在真盼着你早日嫁给荀亮,有荀亮约束着,也不至于太过无法无天。”
苏菡儿不屑地嘲讽一声,“荀亮?就凭他?”
见菡儿如此低看荀亮,苏乘心头不悦,“你这么看不起他,干吗还上赶着嫁给他?”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祖母是大长公主。”苏菡儿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