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主人是我的

夜鹰主动来摊牌。

    然而，包不平与夜鹰对视良久，都没能听到夜鹰真正想说的话。

    “如果你没事找我，我就先走了。”

    道出这句话，包不平刚想转身。

    “等一下。”

    夜鹰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包不平的手腕。

    僵直的五指停滞在半空中，半晌，拳了起来。

    “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啊！”

    包不平眉心微蹙。

    正是因为夜鹰说有话想对他说，所以他才站在夜鹰面前等待，然而等了半天，却没等来夜鹰的后文。

    今晚的夜鹰，看上去跟平时不太一样。

    包不平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或许是夜鹰觉得之前的那次对他太过粗暴了吧？

    脑海中禁不住回想起之前和夜鹰干柴烈火的画面，包不平脸颊微微发烫，内心被浓浓的罪恶感填满。

    我……对不起王秀丽……

    明知道不该怪夜鹰，可包不平还是忍不住怪夜鹰，因为夜鹰的存在，使得他没办法做一个好丈夫。

    同时，对于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自己，包不平深深地厌恶着。

    晚风渐凉，吹乱了包不平的额发，也带来了夜鹰轻颤的声音。

    “我明天……就要随展天白他们回塔尔了……”

    “……”

    乌云飘过，遮住了当空皓月，也将一大片阴影洒在了包不平的脸上。

    回塔尔……

    心脏宛如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包不平不自觉紧张。

    夜鹰是来找他要他一起回塔尔的吗？

    “这次一别，大概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眼帘猛地向上扬，包不平目瞪口呆。

    映入眼帘的夜鹰的脸，竟然挂着笑容，可这笑容在包不平看来，更像是在哭。

    “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一位贤明的首领，带领塔尔走向繁荣昌盛……然后因为有协议所以塔尔也不会再向南楚发动战争了，虽说有点不甘心，不过这样也好……”说着说着，夜鹰挠了挠脸颊，“这样我们就不会在战场上相遇了……哦不对不对……”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夜鹰又摆摆手，“等你和王秀丽成亲之后，你就不会再围着展天白转了吧？战场……不适合你，因为你太弱了……”

    “夜鹰……”

    “依我看，你适合去种地，那个王秀丽就在家织布……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脸上绽放出释然的笑容，夜鹰朝包不平耸耸肩，“等到很多年后，你会跟王秀丽生几个孩子吧？每天都为孩子忙得焦头烂额，到那时你就会忘了我……”

    尾音剧烈颤抖，夜鹰连忙做了个深呼吸，“忘了我……也挺好的，那么，再见啦，包不平。”

    说完，夜鹰转过身，朝包不平一摆手。

    意识到夜鹰要走了，大脑一片空白的包不平不假思索刚要伸出手，夜鹰又突然转过身。

    包不平愣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夜鹰的脸上流满了泪水，泪水滴滴答答掉落在地，润湿了包不平脚下的土地。

    “包不平……”

    夜鹰啜泣着开了口，表情与声音一瞬间撕裂了包不平的心脏。

    包不平差一点点就要抱住这样的夜鹰。

    “你是不是……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什么？”包不平双眸圆瞪。

    “真的没喜欢过我吗？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吗？”一边焦急地说着，夜鹰一边用手比划。

    然而，包不平没有任何回应。

    夜鹰绝望了，泪水更是如泉涌。

    “虽然一开始是我混蛋，我好色，我蛮不讲理，我冷酷无情，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又把你当男宠关进宫里，可是……”

    苦涩的泪水流进嘴里，夜鹰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可是我是因为……是因为觉得你对展天白很忠心，一根筋，有骨气，所以才越来越想让你屈服，越来越想了解你，越来越想跟你待在一起……看不见你就觉得心烦意乱，碰不到你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让你做我的男宠也是，追你追到南楚也是……”

    哭着这么说，夜鹰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包不平，这样的我就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你就没有一丁点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也有不错的地方？”

    再次追问包不平，再次得不到回应，夜鹰不由心灰意冷。

    也对，事到如今，他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闭上眼，夜鹰冥思片刻，挤出一丝苦笑。

    咔擦！

    一道闪电劈下来，紧随其后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包不平，虽然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恨我，但是……”

    瓢泼大雨一下子浇了下来，把夜鹰和包不平浇成了落汤鸡。

    “但是我喜欢你。”

    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包不平听见了——

    夜鹰的告白。

    “我喜欢你包不平，就算你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我还是喜欢你……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你绑起来带回塔尔，或者杀了那个叫王秀丽的女人……”

    雨水无情地打在夜鹰的脸上、身上，让夜鹰看上去狼狈不堪。

    “可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办不到……如果你跟那个王秀丽成亲之后会幸福的话，我会退出……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夜鹰的脸上满是水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想让你幸福包不平，我没办法带给你的幸福……至少你能从……别人的身上……得到。”

    最后的一句话，夜鹰说的十分吃力，咬牙切齿，泪流满面。

    他不想把包不平让给别人。

    咔擦！

    又是一道闪电。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

    “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突然，夜鹰对着呆若木鸡的包不平放声大喊，“我真的不想！你是属于我的，你只能爱我！！”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哭到最后，夜鹰反而笑了，笑容苦涩、悲惨。

    混杂着凛冽的风声雨声，包不平听见了夜鹰转身前的最后一句话——

    “算了……还是和王秀丽成亲吧你！然后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谁叫我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