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男人们除了喜欢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青楼女子从良之外,还有一个大毛病。
他们还都喜欢和女人讲道理。
洛寒天认真地看着洛梳梳,她小脸认真的模样使他知道,她已经认定了自己打输了。
按照表面上看好像是这样,洛寒天被林初七扯脱了双臂,而林初七除了被洛寒天犯规踹了一脚外基本上是毫发无损。
最后的战果如此,洛梳梳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
但是,洛寒天觉得还是得和这个被一叶障目的女子掰扯掰扯。
“四年前,我和风流也的一战也是这样。”
风流也是一个剑客,自诩天下第二。
他人不如其名,一点也不风流,甚至许多时候他还唯唯诺诺,没有一丁点儿男人应有的洒脱。
不过,他是洛寒天的心头唯一的一根大刺。
因为,风流也实实在在地打赢了他。
那个家伙告诉洛寒天,他每天除了鞍前马后地服侍他的师父之外就是日复一日的练剑,练剑,练剑。
四年前的时候,他已经不停歇地练了十八年剑。
好像他的生命里只有师父和剑。
但是,或许因为纯粹所以强大,风流也找上门来和洛寒天打了一场,打得他自己败兴而归。
风流也说,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了他师父的命令,不顾师父的劝阻,一意孤行找上门去与人比武。
最后打完,风流也说他像嚼了一口沙子。
洛寒天记得,那一战后他请风流也喝了一碗酒,风流也怯懦地连连称谢,对洛寒天感恩戴德,然后一丝一丝地舔光了那一大碗酒。
洛寒天从未见过有人像风流也这样喝酒,正如他从未见过有人像风流也那样出剑。
风流也在洛寒天眼里是个十足的怪人!
他临走的那个时候对洛寒天说:“以后我还会来找你。”
说完,风流也利索了一次,他腋下夹着剑一步一步地走进烟雨中,慢慢地消失在了江湖里。
不得不说,洛寒天此时有些想念这个人了,他那时的感受恐怕和自己现在一样吧?
自己明明胜了,天下人却都觉得自己输了。
谎言一张嘴,真相总是百口莫辩。
“但是,那一场主子赢了。风流也虽然没有开口认输,但是他离开的时候鲜血淋漓,狂吐不止,落魄得像条战败的狼。”
洛梳梳为了强调,还说:“而主子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你看,至今洛梳梳还对洛寒天那天的胜利深信不疑。
洛寒天笑了笑,心道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天下看客而言,支持江湖画仙的人多,风流也性格孤僻熟识的人少,画仙取胜那是众望所归。
如同此时,看起来毫发无损的人与双手脱臼的人相比自然就是胜者。
道理总是说的通,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直都很荒诞,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思绪翻滚,真是天道轮回,洛寒天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个没完。
于是,他快速地思考了一番,心道或许换个角度引导她可以让她亲手触摸真相吧?
洛寒天说道:“不如这样,你回去镇抚司瞧瞧林初七现在的情况,胜负都在他的手掌上。你们是同僚,他应该不会向你隐瞒什么,到时候谁是谁非你一问便知。”
手握真相的人是话少的人,四年前破局人是风流也,今日破局人是林初七。
但是,出乎洛寒天意料,洛梳梳摇了摇头。
洛梳梳说道:“我现在回不去。”
洛寒天不解,问道:“为什么?”
洛梳梳手一摊,极其无奈地说道:“因为我今天又犯了一个大错。”
“说。”
“我今天回镇抚司的时候,报信报得太过于积极了,我一进门就敲响了夜行鼓。”
锦衣夜行,鼓声响起,天哭人点地。
夜行鼓,是锦衣卫们有大行动时聚集众人才会使用的传信鼓,千户及其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敲响。
洛寒天听说过夜行鼓的由来,心说你又不是没资格使用那玩意儿为什么你犯了错?
洛寒天想了想,还是不明白洛梳梳错在哪里。
不是他自傲,他承认自己是画仙这件事在这些敌对的人眼里应该就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
因为,这关系到很多很多人的性命。
如果明知对方是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还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去送死,那就说不过去了。
出师派高手也罢,派卒子也好,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
不然,事后追究起多余的损失起来,话事人如何交代?
洛寒天追问:“积极?你积极除了表示你重视这个消息还能说明什么?”
这不是一个千户正常有的反应么?
洛梳梳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平日或许没错,但是今天下午不知为何江呈书也在镇抚司。”
闻言,洛寒天皱起了眉头。
按照惯例,江呈书上了早朝,回来就会睡觉休息,然后就是出门散步,直到日色西下他才会回到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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