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荣其实没什麽大事。
他每年年底都要去趟太仓的,因为他姑姑在太仓。
“……我父母去世之后,爷爷奶奶和姑姑抚养著我。我六岁时候走丢,被人卖了,自己逃出来做乞丐。
我在街上打架厉害,才被席家的教官看中,让我跟他们一起受训。我不太记得家乡,週转了很多年才寻到我姑姑。
姑姑一直到处找我,她每年都要回趟老家,留下钱财和地址,让同乡们有了讯息就通知她,她嫁到太仓去了。”席荣说。
云乔知道“安富尊荣”四个人都是苦出身,在席家受训了好些年,纔派到少爷们身边做护卫。
这些人,多半都是孤儿,冇有拖累。
“原来如此。”云乔道,说罢又去看了眼席兰廷。
席荣立马说:“七爷不介意这个,七爷还帮我寻找亲人。若不是七爷帮忙,我是真记不住家乡的,也找不到我姑姑。”
席兰廷淡淡瞥了眼云乔:“在你看来,我这麽不近人情?”
云乔讪讪:“没有,我知道你嘴硬心软。”
人族有特彆複杂、细緻的感情,而说出口的,要麽是谎言,要麽是断句,绝不会把自己的真心都掏出。
就像席兰廷,他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嗬。”席兰廷对她的奉承,不以为意。
席荣打算明日出发,争取在七爷搬家之前回来。
他去马车房准备汽车的柴油时,和其他司机聊起了他要去太仓的事。
大家都知道他姑姑在太仓。
这天傍晚,席文淇过来找席荣,问他能否帮忙。
“我在太仓有一批货,是两箱子珍珠。那边年底忙,让我自己派人去取。我刚回来,无人可用,东西又挺贵重的,荣哥能不能帮我取一下?”席文淇问。
席荣:“举手之劳。你把地址给我。”
席文淇道谢,笑靥妩媚。
她递给席荣一个巾帕,裡麪包裹了一根小黄鱼,以及地址。
席荣把金条还给她:“不用这麽客气的,七小姐。自家人,这点小忙就要收钱,七爷知道了会骂我。”
席文淇:“这是给荣哥的油钱,总不能叫你白跑。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
席荣:“真不用。若事情办成了,你再感谢我不迟。”
席文淇隻得拿回来。
她听说,“安富尊荣”都是很有钱的,因为七叔豪阔又大方。
“那好的,多谢荣哥了。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席文淇笑道。
席荣微讶。
他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席文淇的那批珍珠,是去年托朋友从南洋带回来的,成色非常好的珍珠,她打算回孃家的时候送礼。
结果错过了,朋友直接带回了太仓,又发电报催她去拿。
一来二去,耽误了这麽久。
席文淇舒了口气。
席荣回到院子,想起在外麵忙著结婚的阿尊,又想起长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寂寞。
四个随从中,他明明是长得最英俊的,毕竟每次跟七爷出门,那些女郎不是对他感兴趣,就是对七爷感兴趣。
现如今,他却成了光棍。
“文淇小姐比做姑孃的时候漂亮多了,她好像胖了点。”席荣忍不住想。
席文淇在孃家的时候太瘦了,瘦得有点皮包骨,脸色总是苍白;结婚后她胖了,现如今瞧著正常多了,麵色也红润。
席家的人都漂亮,天生好皮囊。
“咦,我想什麽呢?”席荣急忙打断了自己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