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主街上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各家各户的人们都睡眼惺忪的屐着鞋,哈欠朝天地出去查看,这才发现莫小笙店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几架牛车停在外面,伙计们三三两两的往店里搬货。
“今天货品上新,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店员一敲铜锣,嗓门震天,人们都三五成群地凑上去查看,只见莫小笙的店里确实都上了不少时新的小玩意儿,有混了香薰精油的蜡烛,有刻着西域纹饰的各样金属器皿,更多的是从南方江陵一带运来的瓷瓶和茶叶,在东阳城的大冬天能见到江陵的这些物什,倒也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上好的碧螺春诶,从江陵新近摘下就马不停蹄送来的,客官您不进来尝尝鲜?”
除了那几家杂货店、胭脂店,莫小笙名下的几家茶楼的小二也都出来招徕客人,个个是笑得如春风拂面,手里都捧着香喷喷的茶盏。
西北小城东阳,若在平时的年关左右,有多少人能尝到江陵的碧螺春?不少好茶之人稀罕的同时,也都被这难得的香味引来,扯着嗓子向小二要几壶好茶,就着风干的骆驼肉和牦牛干品尝起来。一时间,店内热闹非凡。
莫小笙坐在茶楼的一个雅间,手中捧着一壶香喷喷的八宝茶,手边是几本厚厚的账本。她一向喜甜,也不谙茶道,除了偶尔招待客人的时候客套一下,平日里都是喝这种有些粗劣的八宝茶。
“小笙!”雅间的门打开,楚应走进来道:“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库房里的货品,年前应该都能推出去。”
“坐。”莫小笙还在看手头的账本,随口问道:“肖白来了吗?”
“他?”
楚应突然冷哼一声:“我今天派人去府上请他,听人们说他约了几家的少爷闺秀出城打猎去了。”
莫小笙一挑眉:“就知道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不过也不急,现在东阳最大的钱庄还是他们肖家的,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不过小笙,你辛苦了两三个月才找到的货源,当真全要在年前推出去吗,照现在的销量,顶多卖到明年二月,那开春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再跑一趟吗?”
小笙扑哧笑出来:“二铁,这让你挣钱的买卖,你还嫌银子烫手不成?”
楚应也是憨厚一笑:“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一直这样干卖总不是个办法。毕竟每次出去走镖也是个风险行当,朝廷也是一年一个政策。而且最近大梁境内不太平,只若是一个叛乱让商路断了,咱们没了货源,当真是撑不了多久。”
“二铁,问你个问题,你说是货品实在呢,还是银子实在呢?”
听到莫小笙这样问,楚应道:“这还用说,当然是银子实在。”
“对,但也不全对。”
莫小笙砸吧一口甜茶,继续道:“银子虽说实在,但若是死的,也是没什么意思的。而货品屯在库里,如若是放坏了,一分钱都卖不出去,就什么都不是,但若是能够借着涨价之势卖出去,那就比那些银子,要强上千千万万倍。”
“但即便这样,大多数人还是宁愿自己屯些银两,也不愿意承担风险,把货品栽在自己手里。所以很多的银子一直到落了灰,都没花出去过,啧啧啧,真是可惜极了。”
楚应听罢,了然一笑:“所以你这次急着把货品卖出去,又要找合适的钱庄,便是想把这些银子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不错。”莫小笙笑眯眯地点点头:“既然有人瞧得起我们,又提点我们大梁局势不太平,我们自然要早做打算。”
“好,我明白了。”楚应站起身来,看了莫小笙一眼,关切道:“我看你伤寒还没好,昨晚又忙到那么晚,我去找姝予给你开两副药。”
“不用了,我现在也忙的差不多了,正好去城西走走,顺便开些药,你先去忙你的吧。”
莫小笙站起身来,又嘱咐道:“这次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清库,势必会引人注目,让大家做事情时都走心些,别出什么岔子。”
“好,你放心吧。”楚应点点头:“开完药之后就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们。”
“好。”莫小笙顺手拎了个茶包:“我先走了,正好带些茶给姝予尝尝。”
告别了楚应,莫小笙刚走出店门,就被冷风一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而后便又是一个喷嚏捷足而出。
“真病了?”
莫小笙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脸上也有些发热,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寒了。
她平时鲜少生病,就算跟人打架磕磕碰碰的也从来没管过,没想到这次挨了些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病了。想打这次回来遇上的一系列倒霉事,莫小笙有些不爽,好在她脑子还是清醒的很,只能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往城西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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