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东阳街头,一个撇着脚走路的乞丐拄着根破木棍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家茶楼门前,对着店员刺迷着眼睛笑。
店员年纪小,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平日里见到谁都是怯生生的抬不起头。但是见到这个人,莫名其妙就带了几分气势。
“你怎么来了?”
“去去去,小毛孩子别挡道,莫老板呢?她吩咐我送的药我已经送到城外晏府了,现在回来讨些银钱。”
这个乞丐年纪长,也有些资历,干脆没有给小店员面子,只是伸着脖子,向店内来来回回打量了一圈。
“诶,不许进!”
小店员胳膊一扬,便将乞丐挡在了门外。
“今天是元宵节,我们老板忙着准备今天大宴的节目呢,昨晚忙到大半夜,正休息呢,没空出来。”
“嘿你这个倒霉孩子——”
老乞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小店员骂了两句,又伸长脖子叫道:“莫老板?莫老板!”
“大清早的,这是谁在叫我啊?”
莫小笙打了个意味深长的哈欠,揉着眼睛从店里走了出来,一身袍子看上去有些皱巴巴的,想来是昨晚随便找了个地方一窝便睡了。
老乞丐见到莫小笙,连忙满面笑容地迎上去,道:“莫老板,东西已经送到了,您看这银钱……”
莫小笙闭着眼睛点点头,迷迷糊糊地问道:“嗯……他收了?”
“对,那个侍卫传话问我这是谁人相赠,我就按照莫老板说的,说是段织织段小姐关心晏公子的伤势,又不便出面,托小人前来的。”
“哈——”
莫小笙伸了个懒腰,又问道:“那您看他们的样子,是信了吗?”
老乞丐一笑:“您瞧您说的,若是不信,谁肯含含糊糊地就这么收了呀?”
莫小笙微不可查的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店员道:“去店里给这位老伯结银子。”
店员前脚带着老乞丐离开,后脚楚应便走了出来:“小笙,既然你有心给晏铭送药,为什么不亲自去,还要借着段小姐的名号呢?”
“二铁,你来啦。”
莫小笙扶着头左右扭了扭腰,道:“不为什么,这次乌道峡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东阳城都是人心惶惶的。反正咱俩回来的早,也没人知道咱们俩在那待过,何必非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呢?”
莫小笙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二铁,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
楚应笑笑,若有所思道:“小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这些日子变化了不少。”
“变?”
莫小笙一愣,又开玩笑似的道:“那你说。具体是怎么变了?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更谨慎、成熟了,很多事情你在做之前都会考虑更多,也很少冲动了。不像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丫头,现在更像是能担得起大事的东家了。”
楚应思量了片刻,很是认真的答道。
莫小笙挑了挑眉。
哎,二铁这个老实孩子,为什么夸人都感觉有一半是在骂我呢?
“我一直都很成熟的,那是你之前没发现……”
莫小笙不满地嘟囔了一会,又突然张开双臂,大声道:“我莫小笙自小便天资聪颖、足智多谋,你觉得我以前冲动没脑子,只是我之前没有碰上什么大事儿,才华施展不出来罢了。”
刚刚夸完莫小笙的楚应:“……”
路人看莫小笙大早起在这里发神经,不由得纷纷侧目,莫小笙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鬼哭狼嚎道:“天生我材必有用……烹羊宰牛且为乐!”
众人:“……”
“二铁,我们去看看今天中午布的菜!”
莫小笙长臂一挥,又对着围观的百姓道:“今天中午我莫小笙的茶馆全都准备了最新鲜的牛羊肉和水晶皮的元宵,还有专门请了歌舞为大家免费助兴,大家可千万别忘了来啊!”
“免费歌舞,是什么歌舞啊?”
“保密。”莫小笙眨眨眼睛,又道:“总之,保证各位之前绝对没有见过,看完只觉得身心舒畅、振聋发聩。”
这话一放出去,虽然有夸大海口之嫌,倒果真有些吊人胃口。
一时间,莫小笙走后,众人都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得是什么节目,才能让莫老板敢这么大放厥词?”
一位附近的商户道:“我看,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拿出来哄人的,我在咱们东阳生活这么多年,看过的歌舞表演也不再少数,纵使遇到过好的表演,又哪里像她这样哗众取宠过。”
“诶,我说,此话不妥吧。”
一个年轻人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子,他拨开围观众人,走上前道:“莫老板在东阳城营商两年多来,哪一次不是说到做到。不说别的,咱们在这西北之地能喝上江陵的毛尖儿,能用上东夷的琉璃盏,还能在店里买到蛮族人的小弯刀。大家说,莫老板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
周围人越围越多,听到这年轻人的话,竟然也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谁知那商户越发不服,扯着嗓子道:“谁说她莫小笙厉害了?谁不知道她现在把所有的货品都拿出来,是为了在仓库里储存那些没人要的蚕纱。现在又搞了这么一出,我看啊,她就是枯井里的鲤鱼,垂死之际蹦跶两下,还特意跑来搞这么一场元宵歌舞——可笑!”
周围人见这人不仅骂,还站在人家店门口指名道姓的骂,一时间都七手八脚地将此人拦住,劝道:“大过节的,不要把话说得这样难听。”
“就是。”
年轻人站在一旁,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又轻飘飘道:“我看某人才是生怕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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