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对面船家把画舫撑离了一点点距离想调转船头,可哪知没掌握得好方寸,侧前方又是一头撞在了楼千吟他们的这只画舫上。
紧接着又是一波剧烈的晃荡。
姜氏猝不及防又被那惯力带着往舱壁上栽了去。
这回楼千吟是一直留意着窗外的情况的,因而对面再撞上来时他也能迅速反应,先一步靠在了船舱壁上,使得姜氏整个身体避免撞上舱壁,而是直接栽进了他怀里。
姜氏的头也正好撞在他胸膛上。
他身上苦涩的味道袭来,姜氏愣愣抬头,便见得楼千吟一边护着她一边转头看向窗外,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冲对面那船家道:“你再撞一下试试,我不把你踢下水算我输。”
那船家自知理亏,连连道歉。
楼千古便趴在隔壁窗台上幸灾乐祸,对那船家道:“你是刚出来开船的吧?”
船家挠挠头,道:“想出来挣点零碎钱,才刚上手两天,还不是很熟。真是对不住了。”
楼千古道:“你甭理他,他急起来谁都咬的。你今晚总共载了几个客人啊?”
船家惭愧道:“我撑船撑不熟,还没载到客人,便先在这河上练练手。”
楼千古回头看了楼千吟和姜氏一眼,笑嘻嘻的,对于楼千吟维护姜氏非常的乐见其成,也不想再待在这里煞风景了,就对这生手船家道:“那你就载载我吧。”
正好他的船头就抵在这边画舫的前窗下方,楼千古说完就撑着窗棂翻出去,直接跳到对面画舫的船头上。
船身一时受力,左右来回晃荡,连带着楼千吟的画舫也跟着又一阵晃。
楼千吟气道:“你上哪儿去?给我回来!”
姜氏回了回神,也探过身朝窗外看,楼千古就对她笑道:“嫂嫂,反正大家都在一条河上,回头岸上见。”
楼千古就拿过船家的桨,帮忙撑着离开了。后来那船家就磕磕盼盼地撑着画舫在河中游走,时不时传来楼千古的声音:“喂你往哪边划呢,这边这边!待会儿要是再撞上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了啊。”
楼千古坐在船头,心血来潮,指点着别人划船。
遇到对面有画舫经过时,她还去搭把手,帮这船家主动避让。
在浔阳的时候就是水路多,楼千古多少还是比这生手更懂一点。
后来看见画舫里有美丽的姑娘们,她就开始吹口哨,吸引那些姑娘的注意。
姑娘们探出头来,看见是位俊秀公子哥儿的模样,就纷纷含嗔带笑。
然后楼千古就在船上唱着十八摸,唱得那些姑娘个个面红耳赤,又纷纷缩回头去了。
楼千古自个坐在船头,直乐呵。
楼千吟的画舫始终离得不远,听见楼千古在调戏对面的姑娘,听得面色铁青。
姜氏又劝又哄道:“侯爷别气别气,就当咱们不认识她好了。”
要是可以,楼千吟也很想不认识她。
随后敖宁和苏墨的画舫靠了过来,和楼千古的画舫并排走。
敖宁趴在窗边和楼千古说话。
敖宁道:“你怎么和楼大哥姜嫂嫂分开来了?”
楼千古就笑,笑得眉飞色舞,道:“我给他们腾空间呗。”然后便说起方才两船相撞时,楼千吟护着姜氏时的事。
敖宁也听得直笑。
楼千古道:“虽然那大猪蹄每天嫌弃这嫌弃那,但关键时候还算个男人。”
敖宁道:“楼大哥日常本就很护着嫂嫂,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随后楼千古就突发奇想道:“要是我现在多撞他几下,是不是他就能和嫂嫂多亲密几下了?”
敖宁哭笑不得道:“还是别吧,好歹是在河上,挺危险的。”
可楼千古一旦有这样的念头以后根本就压制不住,哪能听进去劝,顿时精神抖擞地扫视整个河面,寻找楼千吟的画舫。
很快她就视线锁定住了,指着那边对船家道:“快,往那边开去。”
船家先前颇受她照应,闻言哪有不应的,连忙卯足了劲往那边划船。
敖宁隔窗叫道:“千古,你别乱来啊。”
楼千古声音渐远:“放心吧,稳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