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姜寐见场面上周叙落败后就成了单方面地挨揍,连忙快步跑过去,从侧面把楼千吟推了一下,而后横挡在了周叙面前。
楼千吟愣了愣,回眸看着她。
他喉结滑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姜寐先说道:“他只是受朝廷所托,帮忙载送军资货物前来,不知何处得罪了景安侯,景安侯需得下这么重的手打他?如若是有得罪之处,我且替他赔罪,还请景安侯高抬贵手。”
楼千吟充斥心头的万般情绪,有想痛揍周叙的愤怒,也有……与她重逢的……但都在她的话语之后,一点点冷却清醒了过来。
楼千吟也挨了几拳,他握紧的拳头,在与她的对峙中,终是一点点松开了。
他道:“就是看不惯他想打他不行吗?”
姜寐道:“景安侯若是看不惯,最好还是别看吧。不然看不惯谁就要去打谁的话,到底有些不可理喻。”
楼千吟定定看着她。
姜寐却是转身去把周叙搀扶起来,问道:“阿叙你怎么样?”
楼千吟吁了一口气,眼神冰冷的,他大抵是疯了一样,突然一把扼住姜寐的手,硬是拽着她就往大营里面去。
姜寐惊了惊,挣脱不开,他的力道大得吓人。
周叙见状,凛着神色立刻上前阻拦,楼千吟头也不回地吩咐楼家人道:“把他拦下,若是不知死活,那就打死了了事。”
姜寐连忙回头看向周叙,敖宁安抚道:“阿寐放心,他没事。楼大哥,别惊着她,有话好好说吧。”
今晚一来就出了这事,敖宁也始料未及。眼看着楼千吟把姜寐带走了,敖宁和楼千古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该担心还是该庆幸。
大营门口这才陆陆续续散开了。
将领们都很摸不着头脑,私下里讨论,看景安侯那架势,活像人家抢了他媳妇似的。可他媳妇不就在他面前吗,但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夫妻重逢的样子啊,要像皇上皇后那样才算是重逢之喜吧。
眼下楼千吟走在前面,姜寐趔趔趄趄地不得不跟在后面,楼千吟终究是怕吓着她,低低道:“姜寐,我们聊聊。”
姜寐很快也镇定下来,想来从前到底夫妻一场,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遂道:“侯爷请松手吧,我自己知道走。”
可楼千吟闻言非但不松,手指握着她的手腕愈加紧了两分。一直把她带进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没点灯,只掩映着外边营火的依稀光亮,也显得里面有几分昏黑。
楼千吟终于才松开了她的手,她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相沉默。
姜寐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想要聊什么,便只好先开口道:“我们已经不比从前,如今无婚姻关系在身,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不妥。不知道景安侯想聊什么,今日已晚,明日白天聊也可。”
说着朝他福了福礼,转身便走。
楼千吟哑声唤道:“姜寐。”
姜寐身影顿了顿,无言。
楼千吟低低道:“你和周叙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说说。这一次,只要你肯亲口告诉我,每个字我都相信。”
姜寐转回身面向他,神色温然而平静,声音也十分柔和,道:“侯爷带我到这里来,便是想聊这个么。”
还是一如既往称他一声“侯爷”,可是楼千吟听来,却是天差地别。
姜寐道:“只是我与周叙怎么回事,是什么关系,似乎都已经与侯爷无关了。侯爷给了和离书的那天起,我便恢复了自由身,我自认为侯爷的一切我都再不能强求,我的一切侯爷也不应再干涉。那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