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歇虽没料到,但反应也快,那长枪勘勘要刺中他后颈时,他倏而一偏头,使那长枪刺了个空。
赵歇回身便以佩剑剑鞘抵挡。
紧接着霍权又继续猛攻。
赵歇一边防守一边冷色道:“你抽的什么疯?”
霍权道:“兄弟这是在给你制造机会。”
这种对练在营中是准许的,到了场上,光明正大地过招,便算不得私斗。
楼千古本来看他们操练得好好的,怎想其中一个家伙突然趁其不备从后方偷袭另一个人,而且下手也狠,还招招攻其要害。
要是稍有不慎,可能对方就会被他给重伤。
便是平时对练,也没有这般凶狠的吧。
赵歇见霍权丝毫没有罢手的趋势,而且还是来真的,便也不客气地回击他。
楼千古不由得替被偷袭的那人捏了把冷汗,但紧接着她发现那人在反应过来了以后,化守为攻,劲道非凡,也是非常厉害。
甚至于他比偷袭他的那个还要技高一筹,打得对方连连后退,险些都招架不住了。
霍权打着打着往楼千古这边退,楼千古终于也认出了他来,不就是她和敖宁、姜寐刚来那日,去半路接应她们的那人?
当时他骑马走在前头,还频频回头朝她望。被她发现以后,他就投以一笑。
楼千古对他没个好印象,不像个正经的好士兵。
眼下他突然偷袭他同伴,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楼千古出声道:“背后捅人,非君子所为。没个真拳实脚,只想着趁人不防,便是取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她一出声,赵歇才发现她在那台阶上坐着,手里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慢了半招。
霍权看在眼里,立刻趁势而上,道:“兄弟,人家一说话你就慢了。这样可不行。”
赵歇总算明白这厮说给他制造机会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显然非常起劲,几乎是拿出了全部本事来攻他,赵歇只好有来敬往。
最后霍权毫无疑问地落败,一跤摔在地上,滚了满身的尘。
霍权翻仰过身体,扶着腰唏嘘:“你这下手也忒黑了,我老腰快被你给摔断了。”
楼千古走下台阶来,道:“是你先偷袭他,结果打不赢他,还埋怨他。方才我可看见了,你直接用长枪刺他后颈,要是他没能及时躲开,说不定就死在你长枪下了。”
霍权笑着朝赵歇抬抬下巴,道:“你问问他,我能干得过他不。”
赵歇不冷不淡地睨了霍权一眼,还是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霍权拍拍身上的灰,随赵歇一起朝楼千古抱拳,道:“见过郡主。”
楼千古看向霍权,道:“我记得你。”
霍权笑道:“那在下荣幸之至。”
楼千古道:“你们同是作战的兄弟,何故你要突然背后偷袭他?”
霍权道:“兵不厌诈,唯有多方练习,真等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才能应对自如。”
楼千古道:“可既然是共同作战的兄弟,不论是在这教练场上还是在战场上,他背后都应是你,不是守望相助才更好吗?”
霍权没料到她如是说,道:“郡主所言有理,所以这临时一场,我模拟的不是敌人么。”
楼千古道:“你确定不是趁机挟私报复吗?”
霍权举双手道:“郡主,我真冤枉,谁能报复得了赵兄啊!”
赵歇声音低沉,开口道:“霍权,收兵去。”
霍权立马笑呵呵道:“得勒!郡主,回见啊。”
说罢他就转头利索地往士兵那边跑去了。
楼千古眯着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对赵歇道:“这人嘴上会说,还不知道揣的是什么坏心眼,你不要太老实,吃了他的亏。”
反正今日一见,这个叫霍权的口蜜腹剑,而眼前这个人又是个沉闷木讷的性子,可不就很容易吃亏?
赵歇微微侧身,看着楼千古。
最后一抹落日的光辉洒照在两人身上。
赵歇声调也是沉而利落的,道:“我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