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紫陵侯遣使臣过去谈判,使臣回来以后,义愤填膺地将过程一五一十地详细禀报。
苏墨不愿为了收拢她的势力而娶她。
紫陵侯闻言面上看不出丝毫恼怒。
野心勃勃而又能力有所欠缺的男人,要是她提出那样的条件,对方肯定就应了。但他苏墨不接受,因为即便是没有她主动求好,他也会打得她要么投降要么全军覆没。
当皇帝三宫六院何其正常,可他身边只有一妻,他只是不愿背叛他的皇后。
这时,有士兵匆匆而来,禀道:“侯爷,成功截获敌方战报一封!”
紫陵侯伸手道:“拿来。”
对此她的谋士也不解,道:“侯爷不惜派出精兵只为去截敌方战报,这是为何?”
紫陵侯从信封里取出战报,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无非是近两场战役之经过,她道:“为何,当然是此路不通,得另寻他路了。”
随即她将信纸铺在桌案上,执笔蘸墨,对比着此战报的字迹笔力风格,在另一方空白的纸页上缓缓书写起来,边道:“传我话给对面,就说我答应考虑一下他的提议。他如此强悍,想必他的战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
使臣很是迟疑不忿:“这……侯爷请三思!若真答应了他们,那便是自降身份,即便与他们结成了同盟,也会叫人看低一等!”
紫陵侯抬眼看他一眼,天生柔媚中又带有暗刺般的犀利,道:“你照着传我话便是。”
谋士恍然道:“此为缓兵之计。”
使臣一听,便奉命去办了。
没过多久,紫陵侯放下了笔,再来整体观她所书的这封信,字迹与那份战报一模一样。
这紫陵侯一路走来,也不全是靠武力和美貌,她也精通文墨,尤其是这一手字,可随意变幻。
若非造诣高深的书墨大家,根本看不出她的字与战报上的字有何区别。
不过两份信上的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紫陵侯将她书写的信装进了原先的信封当中,着人送出去。
送信人前脚一走,紫陵侯后脚便出了营帐召集兵马。
忠城里,敖宁之前频繁收到前线传来的战报,但是近来隔了好些日,却一封战报都没有收到。
敖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派人出去打探。
初步打探来的消息,似乎是大军与紫陵侯那边的大军休战了,具体情形暂不得知。
她还想再派人细探,这时终于有前方的战报传回了忠城来。
报兵到了跟前,风尘仆仆,将战报呈上。
敖宁坐在上首,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却让她面容不定。
从前线传来的每一份战报都是他亲笔所书。眼下这份也确实是苏墨的笔迹无疑。
战报上的内容述明了当下两军休战的局面,并提及原因,是紫陵侯有意求好。
信上从笔迹到内容,简练的文字用语,无一不是苏墨平时的作风。
但是他没有说明,紫陵侯究竟想怎么个有意求好法。而且他也没说,他将会如何回应。
敖宁心下沉了沉,如若他早有回应,也不至于一直休战。
敖宁看向下面传报的士兵,以往传报来的都是苏墨的亲兵,是她见过的,而眼下却是个面生的脸孔,便道:“你是哪处的,为何让你来传报?”
那士兵郑重答道:“小的是营中普通卫兵,随皇上的亲兵大人同行,但在回来途中遭到伏击,最后只有小的一人得以逃生,受亲兵大人之命务必将战报送于皇后娘娘之手!”
敖宁了解,亲兵传报是会带上数名卫兵。只不过之前都是亲兵前来复命答话的,卫兵并未有机会面上。
眼下她打量这名卫兵,见他灰扑扑的,身上盔甲也有两分破烂,隐约沾了血迹,俨然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