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沧海国皇帝收到了使臣送回的信,得知景安侯拒绝了他的示好,怒其不识抬举。
若是早前他可能还会焦躁一番,但现在他无需着急,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也无需客气。
援国大军抵达京城以后,分批在京城外驻扎。
各处城门外郊皆是援国军驻守,将京都围拢了来。
对于满朝王臣和城中的百姓而言,这无疑是巨大的危机。
不过只要皇室那边不轻举妄动,援国军便也按兵不动。
大军只是驻扎,并未伤及城中任何百姓。
百姓们恐慌之余,又不得不口口相传、相互安慰,道是这援国军自入了沧海国以来,每过一座城池,都未曾大肆杀害沧海国百姓。
他们不仅不杀百姓,还帮助过百姓筑城,接济过百姓的温饱口粮,甚至于天灾来时还收容过无家可归的百姓,不至于让他们饿死荒野。
所以这次来,他们应该也不会伤害城中百姓。
结合以往援国军所为种种,又加之援国军已经放出了话,他们只是来接受皇室投降,不伤百姓,百姓们这才心中稍安。
对于皇室,百姓们已经不抱期望,只余嗟叹,皇室在沧海国屹立几百年,而今终于是要改朝换代易新主了。
沧海国历经战乱,变成如今千疮百孔的局面,说到底,还是皇室无能。
皇室本可以与援国大军携手并进,可偏偏要背后捅刀子,这一来,援国大军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
当然也有人说援国大军本就狼子野心,否则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来帮助别国平叛。
由此,就又牵扯出另外一桩关系来。
援国那边有一位景安侯,也姓楼,他的祖上本也是沧海国楼家一脉,后来流落到了海外,才在那边安家落户了。
而景安侯又与援国皇帝感情甚笃,所以就着这层关系,援国出兵也在情理之中。
可再听说,这景安侯的祖上原本才是沧海国的正统皇脉,系被旁支犯上作乱给戕害,所以才流落在外的。
另外,援国那边的浔阳之地,早两年前爆发了一场瘟疫,沧海国援助了不少药资,可紧接着好像查出来,那场瘟疫本就是沧海国的楼家人有意为之,便是想借此帮助援国除疫,再顺理成章地借兵。
那场瘟疫,使得援国死去了成千上万的百姓。
百姓们谈论起时,不由十分唾弃,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枉顾这么多百姓死活,真真是狼心狗肺。
不过各路消息繁杂,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再去追究前情已经没有意义。
现如今的结果是援国军兵临城下,皇室投降,百姓们阻止和改变不了局势,只能等个结果。
大军在城外安顿好以后,皇室群臣便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然苏墨并不急着进城,虽说如今的皇室已无抵抗之力,但他也得先确保万无一失。
为首的朝臣便和和气气道:“此次助沧海国平叛,贵国真是功不可没。吾皇特地设宴,宴请将军们,为将军们接风洗尘。”
听那语气,简直像是要为自己朝中下面的将士们接风洗尘似的。
苏墨没出面,是他身边的部将出面的。
部将道:“我等平叛之际,你们便虚与委蛇,坐观我将士们出生入死,还看准时候背后偷袭。现在好意思说我们功不可没,一帮降臣尔,何必将自己放那么高。”
一帮皇室朝臣像被抽了耳光似的,颜面无存,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交涉。
他们身上那股酸腐的故作傲气,被苏墨的部将两句话给扫得荡然无存。
另有部将道:“接风洗尘先不急,我等也不跟你们咬文嚼字。贵国降书在此,且备两国议事之地,先谈两国国事。”
简明扼要地把话说完,援国军武将们便回了营地。
皇室朝臣也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