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紧紧抓着长老道:“方才朕喝了那杯子装的酒!朕会不会中蛊毒,要不要服用解药!”
长老颜色变了变:“皇上饮了那酒?”
皇帝摇头道:“那杯酒已经泼出去了,朕是不得已饮了用那酒杯装的第二杯酒!”
长老就问道:“皇上饮酒之时可看见杯中有异物了吗?”
皇帝道:“朕检查数遍,确定没有才饮的。”
长老吁道:“那便没事。荧祸虽毒,但也只有进入人身体里见血以后才会发挥它的毒性,皇上与它不算直接接触,没有大碍。”
皇帝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长老眼神灼灼,又问:“那杯酒,可泼到那援国主君身上了?”
提起这事,皇帝面容又十分阴翳,道:“就差一点,没想到景安侯竟坏朕好事,替他挡了一挡。”
长老道:“那是沾了景安侯的身?”
皇帝道:“朕也不确定,但那杯酒确确实实是全被他挡下了。”
长老嘴角有些扬了起来,眼里精光闪烁,道:“那就是了。荧祸对体温十分敏感,只要沾了他的身,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往他身体里钻的!我们等着看就是了,最迟明日便会发作。”
这次没能泼到那援国国君的身上,这皇帝觉得万分可惜,但好歹逮着了一个,总比空忙活一场的好。
那荧祸在往人的皮肉里钻的时候,本身会分泌出一种毒素,麻痹那处皮肉的感知,再加上创口小之又小,所以常人根本无知无觉。
就连楼千吟那般感官敏觉的人,也只是觉得衣袍下有一丝轻微的异样感,就似汗毛被极轻地拨动了一下一般,转瞬即逝。
待回到军中,楼千吟洗漱之际,才发现手臂上有一抹小红点,似被虫蚁叮咬过后的痕迹。
他略略皱了皱眉,蚊蚁虫子向来对他避之不及,竟还有主动对他下口的?
不过他并未感觉到有何异常,便未曾上心。
夜间,楼千吟正在睡思中,突然无故醒来,睁开双眼。
外头夜色正浓。
而他却心悸得慌。姜寐依偎着他,他垂眸看了看,原是她的手臂压在了自己胸口。
楼千吟轻轻拿起她的手,将她一截细滑的手腕握在手心里,有些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而后从胸膛上移开,放在自己腰上。
只是他这一醒后,久久难以平息再入眠。
翌日,沧海国皇帝和长老满心期盼着景安侯发作,可是都没有任何动静。
接下来的好几日,一切都风平浪静。
沧海国皇帝和长老甚至都开始怀疑,荧祸究竟有没有近他的身。
尽管沧海国皇帝是尽可能地延迟将刚签订的两国国书内容昭告出去,他一心想着还能力挽狂澜,但苏墨那边不会给他浪费时间,一边将国书内容昭告天下,一边安排接下来沧海国的接管以及派兵镇守事宜。
这战后许长的时间,苏墨都得派人辅助沧海国皇室一起治理这个属国,可能以后也会一直派人兼治下去。
这几日,楼千吟并不是毫无感觉,他时觉皮肤底下有些痒,感觉并不明显,但就是似有东西轻轻爬过一般,来去匆匆,很快就无从捕捉。
且痒意是从胸膛里面传来,便是想捉挠也捉挠不住。
不过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多是他面对姜寐的时候。从前与她在一起,也时常觉得心头悸痒,就想靠近她,想拥抱她,只要触碰到她,仿佛才能消退心头那股痒意。
这日,大家在军中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姜寐刚给他摆好碗筷,他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钻心之痛。
楼千吟忍了又忍,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手里拿着筷子,隐忍得手背上青筋直跳,突然啪地一下就掐断了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