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以下,众人在宝龙宫帐中便吃边看,如同观看联欢晚会一般一不小心便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众首领对于大隋的向往和天子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随后,启民可汗代表众部落首领向杨广献上了骏马三千匹的大礼单,而杨广随口就回了一万三千匹布帛。
启民可汗又另有表章呈上,杨广见他郑重其事,接过来看时才发现表中所陈一如半年前所求之事,——染干感激先帝赐婚,以及向来仰慕天朝风物,再次乞求率领部族解辩易服,直接把突厥的版图归入大隋来。
杨广自不能把染干的卑躬屈膝当成真心实意,况且大隋对于突厥的策略便是以扶持突厥人来治理突厥,努力分化他们的势力为主的;此时杨广再次接到启民可汗的请求,自然只能岔开话题转移他们的目光了。
“诸位,随朕移步帐外,更有好戏等着你们。”杨广及时喊停了马戏表演之后,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指了指帐外。
众人看着鱼龙百戏退去,忍不住意犹未尽地轻叹可惜,及听到杨广说外面更有好戏,哪有不轰然应诺的理?
当他们跟随着杨广从大帐中出来之后,他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帐之外竟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多了一座城!
“这是?”启民可汗刚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刚要发问,却见齐王杨瑓率领一彪军骑着快马由远奔近,彩旗飘扬处夹带雷霆万钧之势,竟可遮天蔽日。
“莫非有变?”大隋官员对于齐王连日来训练卫士迎接突厥之举都是知道的,突厥人却不知齐王这是要闹哪一出,但他们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杨广一边,毕竟杨广这半天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诸位首领稍安勿躁,齐王这是演戏耳。”杨广这次把他们惊住,心中却也有些后怕,暗想这个出场方式给人的震撼真是太大了,如果这要是真的话……他没有往下想,而是摆手弹压住了众人的聒噪。
“原来如此。”启民以及其余突厥人都松了口气,如果真要是齐王作乱,他们如果站在杨广这一边难免是要沦为炮灰的,如今只是演戏,自然一切又是不同了。
咄吉冷眼看着不远处骑在骏马上英武不凡的杨瑓,心中却闪过些许失望;如果杨瑓真的就此造反,那倒的确是一场好戏,但如果只是演戏的话,那与表演百戏的艺人有何区别?
咄吉的不以为然,被苏游和杨广一一看在眼里,两人虽是不约而同地关注这个突厥少年,却同样地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启禀父皇,儿臣的演习队伍已全部就位,是否开始?”惊艳的出场之后,杨瑓单枪匹马冲到了杨广三丈之外,随即胯下坐骑人立而起,他身着铠甲不便下马却还是恭敬有礼地向杨广做了请示。
“开始吧。”杨广一挥大手,朗声吩咐道。
杨瑓得了命令,随即传令旗牌官,骑兵营步兵营弩兵营以及投石车营纷纷登场就位,随即便是一场教科书般的高仿模拟攻城战。
与上次苏游指挥的火烧新城一样,这一次杨瑓也做出了充分的准备,使用了更多的可燃物和助燃物或藏在泥人中或做成泥石的样子,但殊途同归的是,它们全都沾火即着,遇水便化。
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突然出现在大帐前方几十丈外的城池上空已经布满了浓烟,而齐王的作战队伍早就从大开的城门中冲了进去,不用说,现在已经到了打扫战场的最后时刻。
咄吉看着齐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支队伍密切地配合着战斗,又忍不住拿自己的能力和他相比;他虽早就猜到齐王的这番表演必然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但看着这震撼的效果还是有些颓败之感。
这齐王不简单啊!这么看来隋朝至少还有三五十年的气运!
既生杨瑓!何生咄吉?
咄吉叹气之时,一众首领又再一次地拜倒在杨广身后,他们山呼着,心中再一次为大隋所震撼。
这大隋啊,既能玩乐又能打仗,却不知他们还有什么是不擅长的呢?
“马球?”
咄吉摇了摇头,他早就听说大隋也有自己的马球队了,但他对此向来不屑一顾。
咄吉失落之时,苏游也有些迷茫,军演这股浮夸之风看来因自己而变成夸耀武力的传统了;他们两人都是心不在焉,但逡巡的目光却终于有了第一次的交集。
“哥们,请帮我捡起地上的肥皂好吗?”苏游真想冲到咄吉身边对他说出这话,笑容随之击退了阴霾,慢慢地扩散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