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瑓看着刘武周进来,虽然只是点了点头,但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殿下,刚才的安排就拜托你了,苏游告退。”苏游向杨瑓施了一礼后,又拍了拍刘武周的肩膀道,“殿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与咱们一起来的人,我都留给你。”
刘武周感激地点了点头,苏游则离开了温暖的大厅,消失在黑暗之中。
刘武周跟在杨瑓身后走到外面时,才发现战场早已打扫干净,而苏游所谓的把人都留给他只是一句虚语罢了;在圆壁城正门集合的时候原本有一百二三十人,除了伤亡的二十多个外也还有一百人左右,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刘武周的十多个护卫罢了,其余人等早就护卫着那些受害的女子去了苏游家。
“横波真不仗义,人都带走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些伤兵拖后腿。”刘武周在杨瑓身后嘟囔了一句,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因为他从齐王的脸色上也能看出他在苏游面前吃了瘪。
杨瑓点了点头,立马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也无人可用。刚才苏游还安排自己端了白衣弥勒的老窝呢,难道就凭眼前这十来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老窝在哪呢?
想到这的时候,杨瑓立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早就没有可以调动的护卫了,即便自己真的还能调动那几万兵,但也要估计瓜田李下之嫌啊,——自己若是大规模地调动军队,会不会给人造成作乱的假象?
“苏游这是要置我于万劫不复吗?”杨瑓想及苏游刚才的安排,对他亦是腹诽不已,想要就此忽略他的安排,又心有不甘。
白衣弥勒是必须要铲除的,不仅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愿,更因为他曾经颠覆了自己在东都的势力,更因为自己差点就成为了他们的傀儡。
等等,东都的地下势力?杨瑓像是落水的儿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竟福至心灵地想到了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力量。
白衣弥勒的各个贼窝原本就是属于乔令则的势力的,他还能不知他们的老窝在哪?杨瑓顿又骑驴找驴之感,也就无法再去责怪苏游说得隐晦了。
“苏游想看到白衣弥勒与乔令则火拼?现在也只能行此下策了。”杨瑓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即吩咐刘武周道,“武周,你让人把府衙的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咱们有大动作了;还有,把白衣弥勒被取缔的消息散播给乔令则的人,告诉他们一个时辰后进行反攻。”
杨瑓刚才还和苏游说早就放弃了乔令则,实际上他与乔令则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拿回东都的地下势力了。他等的只是尉迟恭传来的确切消息罢了,刚才听说尉迟恭是双重卧底时,他的确想过要放弃,但现在岂非箭在弦上?
刘武周自然不知杨瑓的心意,但他身为杨瑓身边的人,想要联系上乔令则的人倒不是什么难事。
杨瑓移步河南府衙,东都地下势力风起云涌,各处火拼一触即发;苏游却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派出了几路信使往东都各家报馆送去了急信,只说齐王今晚会对东都地下黑恶势力有一番大动作。
马蹄的的,东都今夜无眠。
被掳少女和十多个伤亡的巡逻人员都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往苏游家行去,为了防止白衣弥勒的反扑,队伍显得有些庞大。却因为前方开路的都是东都的巡逻人员,一路上只遇到几次围观却并没有实质意义的盘查。
李靖红拂女来雁北等人行了一阵,苏游和程咬金便赶了上来,此时苏游家已近在咫尺了。
“小公主没事吧?”苏游走近来雁北,低声问了起来。
说起来众人出生入死还是为了救图兰朵,但进入襄阳会馆以后,所有的剧情就都不一样了。
“她受了些惊吓,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倒是听药师说,你今天与殿下算是撕破脸了。”来雁北点了点头,又有些关切地说道。
“事久见人心,他总有会知道我这是为他好。”苏游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啊,事久见人心,谁知敬德竟是白衣弥勒的人呢。”李靖显然听到了苏游的抱怨,也不免感叹了一声,他不说齐王,反说起尉迟恭,显然是后者在他心中有极重的分量。
“各为其主,也说不好谁对谁错,敬德的人品并没有什么瑕疵。”苏游宽容地笑了笑,但他心中的苦又有谁可知?
他原本看好王宣的,王宣却并不来投。
他原本看好尉迟恭的,但尉迟恭却并不与他一心;不过这次放他离去,或许他又该走向历史上原本的轨迹,倒向刘武周的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