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爆竹的噼啪之声,杭州如此热闹,东都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隋朝的每一处地方,似乎都写着欢庆,欢庆着新年的到来。
各处的安静,倒显出了宫中的沉闷了。
皇宫之中并没有放爆竹的,原因是杨广不喜这爆竹之声;除了爆竹之外,宫中还是如同外边一般。
到处张红挂彩、悬起了各式宫灯,树上都挂了绸缎,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让人就像身处琼楼玉宇一般……
此时正是老百姓吃年夜饭时候,杨广登基之后的每一年的这个时刻都会宴请朝臣,可今年他却似乎开了窍,终于意识到除夕夜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以往的年节,杨广总是与朝臣同乐,今年却难得把后宫妃子们聚到了一起。
所是妃子们,似乎也有些夸大其词了,杨广的女人中,有名有姓的无非只有萧皇后和萧妃罢了,诞下子嗣的,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杨广并不是不喜欢女人,但也并非妇女之友,他有他的大志向,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女人的肚皮之上,尽管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杨广的一家子聚齐起来,但前年少一杨昭尚有萧妃的新生儿补上来,可今年走了个杨素颜呢?
这也多半是因为杨广感觉这年过得沉闷的原因了。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闷,杨广甚至感觉这饭还不如何朝臣们一起来吃的好,所以吃完之后便径直走向了书房。
杨瑓此时尚未续弦,身边又没有杨素颜陪着话,所以坐在母亲身边也莫名地感觉别扭。
匆匆吃了几筷子菜,他也跟着杨广到了书房之中。
“你吃饱了?吃好了?”杨广回头,看见儿子跟着进了书房,不由得奇怪起来。
杨瑓了头,笑着回答道,“这年节上下的,零嘴多吃了些。”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歇着吧,两个时辰后还要去祭祖呢,这一折腾又是一宿的,可不好熬啊。”到祭祖,杨广心情不出的烦躁。
虽然杨广是九五至尊,但祭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天大地大,还有灵位上贡着的那些才最大。
“那,那儿臣这就告退了。”杨瑓原本还有话想问杨广的,但此时看不出父亲心情如何,只好作罢。
此时王义走到了殿外,朗声对杨广道,“主子,群臣的贺表送到了。”
“拿进来吧。”杨广了头,当即沉声道。
杨广语声落下,两个内侍当即用夹杆支起卷帘,便见王义亲自捧着一摞奏章,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内侍,每个也都捧着山似的奏章。
在王义的指挥下,内侍们将那些红皮奏本整齐的码放在殿中的几案上。
待太监退下后,王义又将一份蓝皮奏本呈送御览道:“竟还有这么个粗心的家伙,敢用蓝皮写贺表,看来是皮痒了。”
“算了,大过年的都浮躁,难免有一两个粗心的;扔一边去,给朕看别的就是了。”杨广毫不在意地一笑,又道,“念两本吧。阿孩你也可以听听。”
杨广以往都把这些贺表视作禁脔,此时却不知为何想起要与杨瑓分享了,难道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是。”王义便将那奏本放在一边,随手拿起:“微臣内史令元寿恭贺皇上新禧……”
杨广对这种官样文章原本没什么好感,但为了与儿子一同分享这权利的滋味,这才才强忍着不适听下去,谁知听了一半,脸色就不对了。
这哪是贺表啊?
除了开头几句算是道贺之外,紧接着便是,皇上登基三年多来,在您的英明领导和朝臣们的殚精竭虑下,才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但现在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在暗中搞事,想要把朝廷搅乱,然后浑水摸鱼。
请皇上务必珍惜眼前的局面,不要受这些人蛊惑,要信任现在的大臣,共同维护朝堂的安宁。最后还大骂那些‘阴谋分子’是是公敌,决心与其势不两立云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啊?杨广强忍着不适,勉强听完了一本,让王义再拿一本,换换心情。
谁知一听,还是这个调调,连话的语气都大差不差,让杨广以下就气歪了鼻子。
“换!”还没听完,杨广便拉长着脸道。
王义赶紧再拿一本,一读,竟还是一个鸟样。
杨广脸色有些不悦,挥手支走了王义后才对杨瑓道,“阿孩,你对此有何看法?”
“儿臣......”杨瑓一时倒真还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这些贺表中所指之人,除了苏游还有谁?
苏游倒还真是个惹祸的根苗啊,他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