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把他们让了座后。
“大隋律明文规定,欺行霸市,囤积居奇者,应杖一百,徒三千里,没收全部财产,你们也愿意接受吗?”苏游微笑着问道。
唐泉州等人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苏游的只是气话,但现在他们除了在内心中骂苏游为笑面虎之外,哪敢头?
苏游看着他们满脸尴尬,也算是出了口气,仍吐槽道,“没有承担罪责的勇气,就不要把话的太满。”
众人讪讪地笑着,也并不答话。
“这次的罪责,一定要有人承担!这件事闹得朝野皆知,陛下还等着我回话......”苏游这次板起了脸,面向众人道:“我也等着你们回话,这个奏章该怎么上?诸位不如给我一建议?”
“只不过是一次物价的上涨,商人们的事情而已,陛下不会在意吧?”唐泉州显然有在朝中做官的朋友,明白自视清高的士大夫是瞧不起买卖人的,朝中的官吏显然不会因为这种下里巴人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更重要的是,元尚武是元寿的长子,如果扬州有什么关于他们的风吹草动的话,身为内史令的元寿难道不会留中不发?这也是元尚武在扬州如此丧心病狂,以及轻而易举就得到扬州许多望族支持的原因。
“若这是与勾结琉球海寇扯上关系呢?你们应该知道,张镇周和陈棱两位将军在杭州湾练兵的事吧?”苏游当即借题发挥,把他们刚才所告的秘密联系了起来。
“啊......”唐泉州等人顿时变了脸色,纷纷道,“经略使,我等可从来没有跟琉球人有哪怕一的瓜葛啊!勾结琉球人入侵的是元尚武啊!”
“这个你们可以自己跟有关部门辩解去!”苏游的有关部门,自然是大隋帝国最神秘的所在了。
众人听了这四个字时,两股一时发起颤来,竟不由自主地离席跪倒在地,扣头道,“经略使,您可不能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苏游阴沉着脸,针锋相对地道,“当初你们可曾想过本官的活路?我挨家挨户的拜访,请你们以大局为重,你们呢?却躲起来不见我,还操纵各自的钱庄票号哄抬物价,制造事端.......”
“我们没有.......”众人明明做了这亏心事,但现在又哪是认罪的时候,于是纷纷辩解起来。
“没有个屁!”苏游一拍案子,一字字地道,“如果不是你们一面疯狂收购粮券,一面大放高利贷,让百姓也来抢购,物价怎么会无休止的涨!当然,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也不可能只用十天的时间就赚了元大公子的二千万贯银钱啦......”
苏游到最后,竟然由怒转喜,笑了起来。
众人没见过苏游的变脸,一时哑口无言。
沈默当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恨铁不成钢地道,“我的大老板们啊,你们醒醒吧!你们今天能来这里,还以为自己背叛了元大公子是吧?其实他早就把你们放弃了,他昨晚已经过来见过我了,你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吧?”
唐泉州几个听了苏游的离间之语,不由得半信半疑,“元尚武过,他有他的公子自尊,他过不会向比他身份.......不会向经略使低头的。”
“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惜他的行动背叛了他的狂言。你们都见过壁虎断尾吧?看上去他们的尾巴和身体同气连枝,成为一体,但一遇到危险,他们会甩掉尾巴,用那活蹦乱跳的东西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力,然后逃之夭夭。”苏游到这,一指众人道,“你们就是那可怜的尾巴,明白吗?”
众人听了苏游如此诛心之语,竟是面如死灰,汗如浆下。
一直以来,他们坐井观天,在扬州这一亩三分第上称王称霸,觉得自己很强大。他们从来就不相信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所以他们敢于背叛朝廷空降的经略使,他们表面上依靠元尚武,同样也敢在元尚武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他.......
他们从来都认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他们在扬州举足轻重。
但苏游现在却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得他们终于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门口被人利用了,更可悲的是,现在还被人抛弃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却见苏游正在细细地观察手中的茶杯,似乎那破瓷器也比他们重要一般。
唐泉州等人低声商议了一阵,终于还是由他出头,诚心实意地对苏游道,“经略使,我们.......我们愿意出首证明元尚武与琉球人勾结,也愿意一力为这案子寻找证据以弥补我们在这段时间给扬州带来的伤害。”
苏游当即了头,微笑道,“你们,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