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几人就到了正街,楚曼玉把自家轿夫打发了回去。虽然刚过晌午,但是街上摆各种小吃摊的,卖灯笼的,卖各式面具的饶是不少。
小晴早就欢天喜地地把自己的面具戴在头上。
阮一禾还不太好意思把猴脸面具戴上,此时到天黑还早些呢,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戴面具的也只有零星几个。
几人正闲逛,见迎面走来一人,由丫鬟扶着,她穿着华贵,脖颈上戴着颗葡萄大小的珍珠,分在显眼。她头上插着的是翠绿的宝石头簪,从穿戴看,是位富家小姐,她瞧见阮一禾,马上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
阮一禾感觉到了一处异样的目光正投向自己,她没有理会,从她去丞相府给老夫人贺寿那天起,就时不时有人这般眼神看着她,不过都是些嫉妒她好命的官家小姐罢了,她也习惯,也从不多加理睬。
两人正要擦肩而过时,小姐终于忍不住指着阮一禾说道,“你是夜香妹,你是攀上了哪家高官,竟然能穿着这等上好的衣裳出门。”
小晴虽然贪玩,不过也时刻不忘自己的使命,感觉到了姐姐被冒犯,她扯下面具,用自己结实的小胳膊挡在阮一禾面前。
阮一禾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她知道此人说的是真的,樱桃说过,自己的确给富人家里做过夜香妹。
阮一禾没有作声,那位小姐竟捂着嘴轻笑起来,那笑容似要收敛却又收敛不得,然后跟自己身旁的丫鬟对笑。
而后,她又围着阮一禾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想再张口说什么侮辱的话,却被阮一禾打断。
“这位小姐,我看你也不比我一个夜香妹高贵几分,您这身素锦的长衣好像是去年就不流行的款式了,过大年了,怎么都没有做新衣么?还有您这仿狐皮的坎肩,我没猜错的话,倒还没有您这长衫值钱吧,还有您这首饰……”
阮一禾还没说完,那位小姐已经气的跺脚,扭头走了,她认识的夜香妹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绝对不会是此人,她恨自己刚刚多嘴,白白被人嘲笑了一番。
楚曼玉怔怔地看着阮一禾,她对阮一禾之前是不是夜香妹并不关心,她常年混于马场,也促使了她豪放,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习惯了跟下人打成一片。她知晓阮一禾是去年才被接回阮府的,那么她之前为了生计去倒夜香也无可厚非,只是她好奇阮一禾是怎么知道她这一身的价格的。
“你怎么知道她的衣裳饰物都不值银子?刚刚那位小姐我认识,叫刘欣荷,她父亲曾经也在朝为官,后来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权贵,家道中落了,现在府里恐怕也只剩个空壳子了,只是这位小姐尚未婚配,所以出门自然穿的体面些,就她这一身打扮,我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你真是好眼力。”
阮一禾笑而不语,她想起自己去年在当铺里,跟着叶师傅学辨识各种物件的价值,叶师傅拿过各种假货来考她,刘欣荷这一身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周围摆摊的小贩渐渐多了起来,各式各样的花灯也都被点燃,连成一片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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