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和奸奇的万变马戏团相似的流传在旧世界的近乎恐怖故事般的存在,那些恶魔们高奏凯歌将混沌的恐怖深入每一个凡人的灵魂中间。
“在塔拉贝克领,瑞克领都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些人看到浓雾中巨大的,被瘦弱的病马拖着的车队,而那些几乎被疫病毁容的人邀请他们一起狂欢,有些人跑走了,另一些人再也没被见过,而车队抵达的城镇,完全被瘟疫与疾病腐蚀,最后被猎巫人们烧了个干净……”维克托将他所知的全部说出,有许多骑士并未听说过这些故事,为之感到些许惊骇。
第七子,纳垢嘉年华……弥昂思索着,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恶魔们也愿意为之效力,那我们确实面对着一个比想象中更可怖的敌人,他们已经在力量上占据了优势,而且他们还一直隐藏着,等待着我们精疲力竭的时候。”玛格丽塔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公爵有些不安地说道。
“收缩全部可以动用的力量,不要分散,做好决战的准备。”
“但如果对方一心隐藏和我们消耗下去,最后恐怕即使蒙特福特变为死地,它们也未必会主动进攻吧?”
“不,他们会主动进攻的,因为我们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许多骑士依然在清理着战场,将尸体堆积在一起准备焚烧。
奥兰多将一个厚实的瘟疫骑手拖向火堆,在尸体盔甲松动的时候,骑手胸前的粗陋盔甲脱落,露出其污浊的躯体来。
奥兰多一时间愣住了,不远处弥昂靠近问道:“怎么了。”
奥兰多指着尸体上三个徽记交织着,这些纹章刺青象征着生,死和腐烂的本质,交织成一个向着中心的独特印记。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但是,是哪里呢?”奥兰多拍了拍头,努力回忆着。
而在远方的巴斯托涅,加龙洛特城堡内,贝拉正把滚烫的热水倒进高脚杯里,闻到蒸汽里冒出来的刺鼻恶臭,皱起了眉头。树皮和药草在热气腾腾的液体中打转。
侍女环顾四周,确保加龙洛特城堡的厨房里没有人在附近,然后,她从衣服的一个褶子里抽出一个口袋,小心地解开。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看起来被某种绿色的锈迹布满的碎片,小心翼翼地不被碎片划伤,她把碎片放在冒着热气的酒杯中一小会,然后放回袋中,又把它藏在衣服的褶子里。
她从架子上拿起一只软陶罐,打开壶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偷偷地看了看周围,把手指伸进浓稠的糖浆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从指尖吮吸着蜂蜜。
两个憔悴的老仆人拖着拐杖篮子走进厨房,篮子里装满了脏兮兮的蔬菜,贝拉忙得不可开交,舀出大量的新鲜蜂蜜,搅拌到热气腾腾的高脚杯里,然后再把罐子放回架子上。
她走到脸盆前,把双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取下围裙,把它挂在一个木架上,伸手把露出的头发塞回头巾下,把裙子的褶皱抚平。
她对自己的形象感到满意,举起盛着热气腾腾的高脚杯的银盘子,开始向西穿过城堡,朝着加龙洛特男爵的房间走去。
侍卫推开了为仆人准备的侧门,贝拉点点头表示感谢,进门的房间又闷又暗,窗帘把窗户都遮起来了。
安娜夫人也在那里,她穿着一件飘逸的深紫色长裙,头发盘成一圈,她在和一位上了年纪、穿着黑衣的医生低声交谈,这位医生近来是她的常客。
他们说话时,加龙洛特男爵正在卧室里休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贝拉走了过来,打算匆匆从他们身边过去,把那只冒着热气的高脚杯放在公爵身边的侧桌上,这时她听到了他们的话。
“恐怕摩尔已经在呼唤他了。”安娜夫人说道,她的脸绷得紧紧的,脸色苍白,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拜托,以女士的名义,你一定能做点什么。”
“我也不明白。”佝偻着腰的老医生摇着头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应该已经看到了改善。这个……很遗憾,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夫人,就好像某种不洁的疾病从外面折磨着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每天都在喝你吩咐为他准备的药水,。安娜夫人说,她的脸绷得很紧,充满了悲伤和绝望。贝拉低下头,匆匆从那位夫人身边跑过。
“你这姑娘。”医生突然说着朝她挥了挥手,贝拉愣住了,抬起头,“到这儿来”。
贝拉弯着膝盖微微行了个屈膝礼,小心翼翼地不把热气腾腾的高脚杯弄洒了,她走近医生。
老人用干枯的长满老人斑的手从银盘里举起高脚杯,举到鼻子底下。在贝拉看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显得既严厉又残忍。
“你在药水里加了什么?”他问道,声音有些紧张,而安娜夫人严厉地看着她,她那完美无瑕的脸和拔过的眉毛使她原本柔和的脸变得冰冷起来,贝拉在他们那严厉的目光下退缩了。
“我的主人?”她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姑娘。你在这药里放了别的东西吗?”安娜夫人斜倚着身子闻了闻。
“是的,我的夫人,”贝拉匆忙地说。“我每天早上都往我主人的药水里加一匙蜂蜜。我希望这能让我的主人更满意。”她有些畏缩的眼睛向那正怒目而视的医生看了一眼。“我希望我没有做错。”
医生那严厉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微笑着,把高脚杯放回到银托盘上。
“不,姑娘,你没有做错。加龙洛特男爵确实很幸运,因为他的仆人都很爱戴他。”
贝拉避开了他们的目光,脸涨得通红,又行了一次屈膝礼,她急忙退下了,离开了加龙洛特城堡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