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们无衣蔽体,让人用朱砂墨在背上标注序号,供那些权贵官宦子弟射狩。他们分列成两队,各领一山头,占据制高点,以先猎杀完对方兽物方为胜。
射狩游戏进行到尾声时,几十个女奴死的死,伤的伤,到处都是血的红色,不过一会儿,那些红色就被落雪掩盖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还能动的我,他们分出胜负后,并没打算给最后一个‘人兽’活路,正当我闭上眼睛,任风雪从我赤裸的代表我一生耻辱的身体上掠过,坦身等待山上射来的那一支箭将我从黑暗中解脱时,我耳边忽然闪过一声带着劲风的空鸣,它击落了飞至眼前的箭。
我知道那声空鸣是来自一个箭法上绝者之手,比那些‘狩猎者’更上乘。我转过身,看见了救下我性命的人——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
他手握玄弓,身跨骏马,长发高扎,身上黑色狐裘猎猎翻飞,仿若踏月而来,出现在银白的雪原上……那人正是世子您呀!”
回忆起往事,斜雨眼中银光闪动,但她不会让那些泛着银光的热泪滴落下来,自幼被当作牲畜养大的她,接受过无数残酷的虐待,能流的眼泪早就流尽了。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在世子身边,您还给我赐名为斜雨,说是“凛冬既过,斜雨润万物,春始”。也是那之后,世子的一切便成为了我人生的意义,我的春天。”
听完,宗寥感慨,也很动容,万恶的旧社会真真残忍无情,还好,在此无情之下,还是有会跳动的心脏的。
“世子啊世子,你十二三岁就到处出风头,一定拯救过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吧!”宗寥在心里叹道。
被人当神一样敬重,宗寥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表达感动,鬼使神差地她抱了一下斜雨,说道:“谢谢你。”
放开斜雨,又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于世间万物当中,人是最重要的;自己的命与他人性命相比,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重。
你们若能护我周全,我会感激,但若为我舍了性命,我会难过,会一辈子活在歉疚里,那样的生活我宁愿不要。记住我的话。”
斜雨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觉得主子说的有理,但不愿意遵从她的意愿。
本该一副惺惺相惜的动容画面,忽然闯入一声冷冷的没有感情的“不行”。
宗寥循声望去,飒风不知何时不转玩她的“刺”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搂抱的两人,一脸嫌弃地道:“矫。”
让你们惜命还有错了?宗寥长眉敛蹙,嘴角抽了抽,苦笑一声走近她问:“斜雨她是因为要报恩情才甘愿守在我身边的,本世子记忆出岔记不得许多事,你跟我说说,你又是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
闻言,斜雨也走了过来,好奇地看向飒风,显然她也不知道个中原因。
飒风瞟了两人一眼,“不记得最好。”说罢当先一步走了。
撇下宗寥和斜雨脸对脸,眼对眼,惶惑了好一阵。
返途中,宗寥问斜雨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