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稚嫩少年闲闲靠在车门边上,手里翻着本带图的话本子,一边看一边傻呵呵地笑。
“很好笑吗?”车内男人冷声问。
“王爷,这话本子上说有两个书生同窗多年,然后长得白净的那个就一直故意接近长得粗糙的那个,长得糙的人就以为对方有特殊爱好,就一直躲他。
直到有一天,长相粗糙的书生在桥上邂逅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于是乎他就有意无意地站到了姑娘身边,向着那清波黛影吟起了小诗,姑娘巧笑倩兮缓缓转身,轻唤了他名字,书生定神一看,这不是自己同榻而卧的兄弟吗?哈哈,王爷您猜,这个书生接下来怎样?”
隔着车门,南宫述悠悠问:“怎样?”
“书生吓得脚下一软,扑通一下掉进了河里。哈哈哈,然后……然后他竟然不会凫水!王爷您猜接下来又怎样?”
白挚没看见此时车内的南宫述黑着一张不耐烦的脸 ,只听见似有似无一声:“要说就赶紧说。”
白挚咯咯笑着又道:“书生被救上岸后发现他那个……那个男扮女装的兄弟正捧着他的脸在给他度气!两个男人就这么亲上了。哈哈哈!”
听白挚因为两个男子度口气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南宫述脸再黑三分,幽幽道:“那穿女装的兄弟或许就是个真姑娘呢,以往一直接近书生就是因为看上了他,碍于书院制度森严才不好明说。”
白挚敛了声,说道:“王爷不觉得那样就更好笑了吗?同吃同睡,整日勾肩搭背,那么多年竟不知兄弟是女儿身!你说他是有艳福呢,还是没艳福?哈哈,太傻了!”
南宫述白他一眼,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觉得本王与云安世子谁更像女子?”
闻言,白挚被自己的笑声呛了一口,心道主子最近不知是犯了什么疯,竟然跟云安世子越走越近了。
他仔细辨别着两人的样貌特征,半晌才道:“远远一看嘛……”
白挚顿了顿,南宫述急不可耐:“如何?”
白挚道:“……当然是金枝玉叶的王爷您更像女子了。且天下女子还没有王爷您这般好看呢!”
南宫述没有因为白挚的夸赞而表现出一丝开心,看着手里亮锃锃的大弓,他对前夜之事又产生了怀疑。
心想难道自己还是清白身,那些威武雄壮的感觉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宗寥那小子对自己鬼鬼祟祟的,只是因为他的样貌比别人好赏?他并没有被人真心喜欢?
南宫述如坠寒潭,开始了纠结,开始了自我怀疑。
不多时,“哒哒哒”有马蹄声入耳,南宫述缓缓撩起绉纱窗帘一角,即见三四个男子打马过来,驻停朱门前。
“王爷,是季王殿下来了。”白挚说。
白挚说话的同时,南宫栩也看到了南宫述的精奢华丽的马车,跳下马,南宫栩即刻走到南宫述车前,行礼:“皇侄见过小皇叔。”
待他说完,南宫述才懒洋洋下车,慢悠悠拢好氅衣,系上带子:“季王职务繁忙,怎么有空到此?若我记得没错,季王与云安府上的一应朝官并无交情。不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