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述以三根修长骨感的玉指拈下鸡腿,道:“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要对我好得太明显了,哎呀,你看,糊了我一嘴的油!”
南宫述说这话时,后脑勺一双无形的眼睛得意地睨着身后脸皮堪若城墙厚的小子。
“吃东西还怕弄脏嘴啊?!”宗寥鄙夷地瞥他一眼,从腰间抽出那张她自己不舍得用的素锦雪巾呼呼呼几下擦去南宫述嘴边的油渍,怨声,“事儿多。矫情!”
瞧她不耐烦却耐心,南宫述心里偷偷笑着。
恍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南宫述垂眸,旋即就瞧见了宗寥手里的方巾。
——那是他惯用的雪蚕丝织就的素巾。
她竟会贴身带着……
她是不是心悦自己好久了?
……
南宫述暗暗想着,不由心中欢喜蔓延,仿佛置身三月暖阳下的无边桃林里一般欣悦不已。
宗寥抚慰完孑立山巅的大佛,转眼乍见一双幽幽狼瞳自南宫述身侧凌厉盯来。
一个个的是想干嘛?宗寥心里琢磨着此间关系。
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吧?
这北燕的狼崽子不会真信了她说的要把天下美物都收入囊中的话了吧?所以他执意要做那其中一个?
所以……
他看见她对南宫述好一点就心里不平衡?
宗寥拧着一张脸,不知该鄙夷自己还是该鄙夷他。
撕下另一只鸡腿给瀚,宗寥道:“看你忙活了这半天,真是辛苦了,快吃吧。”她语气温温的,像哄孩子似地含着慈爱笑意把美味分平。
瀚接过,目光立时缓和了。
“你把鸡腿都给了我和……那谁,你呢?”南宫述不屑说出“瀚”这个字,把手里鸡腿给宗寥,又道,“我这个给你。”
“给你。”瀚把刚拿去的腿又怼过来。
看着两人“舍鸡”相待,宗寥两眼一翻白,无语凝噎。
推开南宫述的手,宗寥道:“你都咬过了,谁要啊?”
“你还吃过我的饼呢,我也没嫌弃你。”南宫述淡淡说。
“我……什么时候?哦……你说在太学那次?我那是……”宗寥支吾,感觉再说就说不清了。
指着火边五六只还烤着的鸡和兔,宗寥道:“大哥们,还有这么多呢!饥荒了吗?让来让去的!要哪天云安世子落了难,你们还能记得给我一口吃的,那才是世间总有真情在!”
“而且吧,我又不爱吃鸡腿,我就爱吃鸡胸肉,”宗寥举起木签,用手指戳戳油滋滋的鸡胸腹,啧啧道,“瞧这挺拔的胸脯,紧实的肉质,非满山跑的野鸡不能有!”
说完她一口就咬了下去。
听她说“挺拔、胸脯”什么的,南宫述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瞄向她玄袍紫襟处,那层层紧密交拢下似也挺拔。
撤回注目遐想,南宫述拈着鸡腿细嚼慢咽起来,看一众都吃的津津有味,他拈鸡骨的三个玉白手指逐渐换成四个、五个、最后直接整个握在掌中了。
柴火燃尽时,众人也吃饱了。
围着偶闪红星的余烬商量了许久,于是宗寥和南宫述决定让白挚留守洞内照看着,她和南宫述到洞顶去值夜。
能在相对舒适的山洞里呆着,大家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唯独瀚不同意,他的意思很明显,宗寥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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