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从中来,苏统领不会嫌本王话多吧?”
南宫述感慨。
苏涉道:“末将不敢。”
南宫述道:“那就好。像大统领这样当年无人谈论的俊才如今都是掌管皇城重地的神将、高人,那,那个曾经榜上有名的叫什么……祁的禁卫首领岂不是超凡绝尘的人物?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祁鸣!一开始好像是他当的禁军统领是吧?只是没几年就卸任了,呃……那宣翼军中若都是年轻人,他应该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正是好年岁,怎么就不干了,可有说法?我有些好奇。”
“王爷……王爷恕罪……”听他又说又问,苏涉脸色一再冰凉,渗着苍白,仿似刚用冬日的湖水浸洗过。
话至此,苏涉恍然惊醒。
——像南宫述这样清孤的君主怎会无缘由与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闲话?
他说了这许多,看似无心,实际可能是为了警告他这个前来搜寻刺客的禁军统领,大概目的可能是想用他掌握的某些把柄来威胁人。
要知祁鸣二字一出,苏涉就已经完全被扼住七寸,不用南宫述多说,他已诚心服了。
“王爷神通广大,所说之人也确实存在过,只那时我年少懵懂,在宣翼军中毫不起眼,时常独来独往,对许多事并不知情,还请王爷不必再往下说。”
他语气坚定,带着恳求。
南宫述瞧了他,思索刹那,道:“也是。那时本王也方五六岁罢,正在护国寺……净心呢,对外面发生的事无甚了解。
只,不管是在护国寺里还是护国寺外,当听到有人谈论起皇室之事,心里总有羁绊,毕竟是关于自家。”
南宫述闲闲说。
苏涉无奈接茬:“殿下纯善,来日必将福泽绵长。”
南宫述笑,“你是觉得我未经父兄相残的血雨腥风,捡得一条命活,活在了皇兄平定的安世下,像个废物襟袖风流,还富贵无忧吧?”
苏涉舔舔唇,战战兢兢,对他温言温语的自嘲心生惶恐:不是……末将的意思是——”
“借大统领吉言,”南宫述抢话,阴恻恻勾唇,“福泽绵长的废物……甚合我心意。在此一事上世子与我可谓是不谋而合,是吧,世子?”
环琼枝蜂腰围来蹀躞,扣系妥当,宗寥不紧不慢道:
“行有车马驮,卧有‘温玉’侍,入口粮食皆是常人不可想象的精细,就说这穿……一般人见都难得一见,这废物当得,当得。”
闻她一言,南宫述眉头紧蹙,心知她是个张口就来的,这话就不该让她接。
还……卧有温玉侍……
谁是那温玉?
南宫述面若死灰,冷寂无言。
话到嘴边让人截了,苏涉只能沉默。
片刻后,南宫述转身向苏涉慢悠悠递去手,道:“大统领怎么还跪着?起来吧。你是皇兄委以重任的禁军统领,又是他敢将性命相托之人,怎能跪我区区废物?”
苏涉听着那清若击玉的男声,看着柔如脂玉的一双修长手掌,心鼓震动。
想南宫述才给了他迅猛一脚,胸口仍阵阵发痛,而后又言语威慑,眼下不知为何态度急转直下竟温和起来!
苏涉感觉脑袋里像灌了泥浆,实在看不懂此人行径。
“王爷言重,为臣者礼拜王君乃天经地义。方才是末将有眼无珠,不知床上之人是殿下,故而才……还请奕王殿下责罚。”苏涉抱拳请罪。
南宫述道:“无妨,大统领多来几次,待你我熟识,哪里还会生出今日这般误会及尴尬不是?”
“末将……末将捉拿凶徒心切,真不是有意搅扰王爷清梦,王爷若有气,只管降罪于下,末将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