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听不得此种龙阳言论,以致脸色一度僵硬黑沉,而后说宗寥回来至今从未踏出院门,更不可能带伤去他院里捣鬼。
当南宫桀还想说话时,苏涉突然横眉冷对,说刺客现身之前他的院里在闹鬼,之后出现的刺客又是来自他院里,所以怀疑他有窝藏刺客之嫌,需即刻带他到皇上跟前问话。
可想南宫桀听后必然是暴跳如雷,立誓辩言自己根本不知情,云云赘论加指控宗寥后还是教苏涉以圣谕不可违之令带走了。
南宫述听完回看向外院,心中有些忧思。
他不知苏涉是真的对宗寥昨夜的计划毫无疑心,还是已经察觉,在借机转舵。
一时拿不准他这场依令行事的看守究竟是只有皇上的命令在?还是也有他投诚的成分在?
若是皇上使计安排,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苏涉借机铺路,他的目标会是谁?
一系列事况的发生与关联,南宫述其实心里已隐约有数,怎奈身在囚局中,能印证他想法的惟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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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长,新篁顾影卸铅霜;暮雨织成帘,梅子醉饮酒一觞。
奉令“养伤”二十日,宗寥的精神经历了不同阶段不同程度的折磨:
且说司臾在得到南宫述悉心的照料后,终于不再默口缄言,对南宫述质问之事言道是与人立了约,不能背信,所以才不能坦言相告,不是有意较劲。
南宫述灵思一转,说“你既与人立约在先,我可不为难你,你只需对我之所言道是或否即可”。
司臾思量着,最终应下。
直至南宫述将他心中猜想一一说出,宗寥于是才从司臾的点头摇头中知晓了他与皇后的计划,也第一次完整的了解到了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
当宗寥问他有如此机会,难道就不想手刃仇人?
司臾的回答是:死亡是给恶人的解脱,只有活着才能让他清晰地看见自己从云端跌落深渊的过程,才能深刻的体会到何为失败、何为绝望、何为苟生乃苦海。
司臾行动无碍后,便说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临走之际他特地把宗寥拉到一旁耳语,说南宫述虽是他沉香楼的常客,又有断袖王称号,但其实他到如今仍还是个童子身,你就偷着乐吧等等言论。
不仅如此,他还一个劲夸自己那个纯情老童子朋友如何才华横溢,如何柔善慈悲……世间绝无仅有。
宗寥以为他会看在舅甥一场的份上助她抱得美郎归,不料想他最后竟来一句:“怎么办呢,你看看你这样……即便你们两情相悦,也只能止步于这一身皮囊外,既不能有三书六礼,更不可能行周公之礼!可怜!可怜……”
宗寥当时气得嘴角抽抽,孝敬了他好一顿暗戳戳的拳脚,并说你老人家真是操太多心了。
心里却笑你是不知世子神速,早就与那美人红烛帐暖,春风暗度!
然而到了南宫述那里,司臾却不坦言自己已知宗寥女儿身份一事,只跟他说什么毋须顾及龙阳之恋,毋须在意他人异样眼光,该进则进,该强则强,真心只有一颗,不要错过才知后悔。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这不争气的寡友可以强硬一些,可以自己去揭穿宗寥的女儿身,也好早日结束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的煎熬,好用甜蜜的情爱弥补他生活的悲苦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