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躺了几天等等。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在闲谈中消磨了。
宗寥对那些人的事不感兴趣,越听越乏。
直到话题轮到南宫桀身上,宗寥才坐正细品。
据时常与萧尧他们混在一起的长宁公主所言,那日苏涉将南宫桀带走后,他并没有立即被罚,而是被禁足院中,把调查他任务交给了廷尉司。
廷尉司最先查出的结果是:苏涉带到皇上面前的那个“刺客”的胸口上确有箭伤,且那箭也是皇宫及亲王府上才有资格用的黑漆桦木杆三棱铁箭头,皇上也认下了那人便是他射杀。
说到南宫桀身上时,廷尉司的人说刺客的衣衫浸过水,衣衫上沾染的泥土和指缝间留下的泥土与南宫桀院里堵石缝的也一致,以此说明刺客确实在他院里待过。
至于他是否与刺客组织里应外合,不能仅凭一个死人和他院里闹鬼一事下结论。
可叹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人动过了手脚,那什么泥土不过是宗寥提前弄上去,至于是哪里的土……那个院里的有什么区别?
而苏涉这边他既不说南宫桀有问题,也不提及宗寥为他出谋划策抓刺客,只当场向皇上下跪请罪,说自己职责有失,没有及时发现刺客闯宫,深感自责,当即就要交出兵权,自请入狱受刑。
皇上没允,最后只罚了他杖五十,还得等到回京后再执行。
宗寥一听立时就明白了——而今皇上正处伤残时期,最怕的就是刺客卷土再来,若撤了苏涉的职,身边一时也找不到像他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来为他卖命。
当然也可能因为他第一次遇到像苏涉这样坦诚得看不出一丝野心的人,打消了怀疑他的念头。
不管是何种缘故,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难熬的日子数着数着到了尽头。
眼看解脱,宗寥却愈发不安起来。
是日,宗寥在院中一颗梅子树下绕着圈踱来踱去,想起了与南宫述互许心意那时答应他回去后愿意献身侍他的事,心里头不禁焦灼。
苦思冥想着要怎样让他再回去后的日子里都不想见她,那样他肯定就不会想“要”她了。
叹息着,宗寥抬头望着枝桠垂坠的一树青梅,瞬间满口生津,牙巴骨自己犯了酸。
走到一边横生的侧枝下,宗寥歪脖子往上瞧,透过扭曲疯挠的层层枝叶,可见最顶上的果子披着霞光,在微风中颤颤悠悠,一个个又圆又肥,肉脸儿红扑扑的躲在翠叶下,像极了微醺后步履飘摇的姑娘。
宗寥咽了咽口水,攀着一根粗壮的枝干,柳腰配合臂力,倏然一挺,双脚随即勾住上方另一枝干,再一提腰身,手便又攀了上去。
站在一处分杈间,她收手抚住枝条,稳住身体,转着脖子在枝叶里瞧了许久,最后探去一只手从顶头一条高枝间摘下最为显眼,最为圆润的那颗果王。
瞧着掌心一颗泛透出金黄色泽的果子,宗寥浅浅笑开,递近鼻边嗅了嗅,想咬一口试试味。
后想了想,还是把它塞到了腰封间,藏好。
又摘了几个早熟的大果,她才吊着一根又一根横枝往下滑。
“你在做什么?”一声磁雅的男声自下方缓缓飘上来。
“哦……”宗寥了应着,扭过头往下看去,见那树枝叶缝下忽忽闪闪地映出一张白皙俊逸的脸庞。
宗寥看着他,用余光瞄看着可攀附的枝条,一级一级向下,“我看上面的梅子应该熟了……”
“当心点……”南宫轻声道。
“啊呦——”
南宫述的叮嘱犹在耳边,一声沉而慌张的叫喊伴随着“咔嚓”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