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过于她对自己的决绝无情,难过于他明明已经给了她无限的包容,却为何还是得不到她最坦诚的真心?
此一刻若花司臾在场,一定会敲碎这傻友的脑壳看看他脑里装的是水还是泥?
怎的就不开窍?!
他早前就提点他“该进则进”,“该强则强”,奈何这憨货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
不知人姑娘家就等着他主动“进犯”!
当前的宗寥正是此意,她多希望南宫述不要在她面前太守礼,就如两人还没互换心意之前那样。
她不知南宫述为何后来会越来越同她见外?不知从某时起,她就没再见过他裸身,他也不捉弄自己了,若不是她时时主动亲吻他,他能做到定如古钟。
即便是想主动亲近一回,也总先问“可不可以,能不能”。
无言相对又过半晌。
宗寥忽然含泣而笑:“今日就先这样吧,夜深了,回去吧。我送你。”
自宗寥抽走手,南宫述的手臂仍还是靠在小几上,一动不动,孤单且凄凉。
宗寥轻轻拿起他微凉木然的大手,拉他起来,“等会回去我还得找我爹商议一下明日之事,哪天我寻个空再找你。
哦,对了,郢山那边的野桃该熟了吧?记得我在那里练箭时,那里的桃花开得可美了!回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南宫述心中依旧惦记着她没向自己坦言女儿身一事,故而她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预感到气氛的微妙,宗寥却不问,又找了其他话题,道:“哦,忘了告诉你,我家那个瀚的身份查清楚了,等我找个机会——”
“你真的没有其他话要同我说吗?”南宫述遽然打断她。
宗寥微怔,死咬着唇角,抬眸定定望着他,闪着细碎珠光的瞳晶蕴含了一丝不甘。
须臾后,宗寥向他走近一步,松开了手,却抱住了他。
揽住他匀称修长的腰肢,宗寥将自身胸腹一再贴近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身体。
期切的一张脸仰着,目光一瞬不瞬,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做的吗?”
做?
闻言,南宫述心尖猛然一颤,倏然心跳不已。
她……她何意?
是他想的那个“做”吗?
思及某种不可描述之境,南宫述忽觉满天祥云笼罩,十里杏花绽放……
心魂一荡,他颤巍着双臂猛地一抱,搂她甚紧,拘谨而迫切,迫切又小心翼翼地垂目看着她,温柔至极地问:
“那……你愿意随我回……回府吗?”
话音未落,他冷白的玉容雪颈转眼通红,连片的红,耳际周围的肌肤仿似在蒸在煮,泛着肉眼可见的氤氲。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能说出这样不知耻的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拐骗小姑娘一样?!
他很羞。
她却不然。
宗寥的想法是:世子一身是胆,叛逆又桀骜,都敢顶着男儿身混迹于皇上眼皮子底下,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眼看彼此命途难测,礼节廉耻对她这个不知深闺为何物的“男儿”来说算什么东西?
她只想向心爱之人卸了这碍事的伪装,只想在厄难来临前将能给的都给他。
宗寥紧抿着唇瓣,害羞地点头:“好。”
赶紧垂下眼眸,依偎进他颈窝里。
激动之余,南宫述仍有顾虑:“可……云安侯那里……”
“让他再装两日也不是不可以。”
“我是说,他若知道我们……会为难你吧?”
“你怕?”宗寥幽怨。
南宫述心中一动,幽潭双眸见水花浮动,漾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不怕。”
“我能抱你吗?”南宫述问。
宗寥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真是实打实的神木,氛围都到这儿了,你问这话会显得你很出息吗?
实在不行,还是你随本世子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