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问她为何如此,宗寥只道是身子不舒服,见光头晕,他不知女儿家有多少怪心思,便也不好多问。
如今再看,大概是为了今夜之行做准备。
宗寥与南宫述的事他回来就已听说,不知情的人都嘲笑云安世子好好少年自甘堕落,整日与那灾星断袖王苟合厮混……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是长大了,会对闯入青眼的翩翩男子心生恋慕,会想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往后还想与他生儿育女,相伴相亲。
她有男儿气度,却也有女儿柔情。
这也是为什么宗时律在吼她跪下后就一言不发,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剥夺了爱女的人生自由,世子的枷锁束缚的不仅仅是她的外形,同时还困住了她身为一个女子的本能。
她有自由去爱的权力,也有被人珍爱的资格。
宗时律绝不能让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孤苦一生,爱而不得。
黯然神伤片刻后,宗时律回座,抿了一口茶,问道:“你是个心怀大义的好孩子,可说到底你终究还是女子,难道就没为自己打算过?”
“爹……您……此言何意?”宗寥结舌,脑子突然有点恍惚。
宗时律道:“此前我劝你不要与奕王走太近,你只说百姓议论你们的那些话皆是谣传,做不得真,且看你今日装束……”
短叹一息,随后又道:“你还打算瞒着爹爹吗?”
“我……”
“他知道了你的女儿身世,可有说什么?”
“我……那个奕王他……”宗寥挠头。
心说这小老头才自责毁了自己儿女的人生,转眼又问关于她感情上的事,到底是在盘算她什么?
“那个,奕王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子。”宗寥语气弱弱。
“你说什么?!”宗时律闻言一怔,音调立时高涨,“你说他不知道你是女子?!那你穿成这样去见他……算……算怎么回事?”
“你真是能祸害人!你们出城去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后又在行宫同吃同住半个多月。
人人目睹你二人形影不离,就差下聘迎娶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他不知道你是女子!
你姑母那日与我说奕王曾在她面前称你是他心中无价之物,表的是此生非你不可的态,如果他不知道你是女子,那他喜欢的就是一个男儿,你……
哎呀,你说你要如何收场?你是爹的女儿,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必然是有他的,可你这样做不仅会害了他,还会害了你自己。
你怎的这样没出息!连个男人都拿不住,完全没有你娘半分手段!!”
“哎哎,爹,您刚刚说什么?我娘什么手段?”宗寥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鲜事,耳朵瞬间清明万分,“听您这意思,您是被她使手腕拿下的咯!”
“你听岔了。”宗时律干咳两声,吹胡子瞪眼,“现在正说你的事,你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宗寥噘嘴:“您说我没出息,没手段,拿不住奕王,您自己听听,这是您该同女儿讲的话吗?哪有您这样的,我不要名节的?”
说这话时,宗寥自己都臊的慌,她一个流连烟花地的姑娘,真真是头一回把名节一词从嘴里吐出来。
宗时律立马驳她道:“你要名节?你要名节还四处败坏自己名声?当你爹是傻子,好蒙骗呢!”
宗寥哑口无言。
良久后,她恍然一惊,问:“爹,您不是不允许我和奕王殿下来往吗?为何突然埋怨起我拿不下他?您这究竟是同意我们在一起呢,还是反对们在一起?”
漆目微闪,宗时律道:“ 你也知道他奕王是哪种处境,而我们家又是哪种处境,以往我不让你跟他接触是不想给彼此多添一份麻烦。”
“那您今日的态度,是……同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宗寥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