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艾莎最终决定,孩子生下来,给阮霖养,不然杨梅一个死同性恋,没花一分钱就骗了个后代到手继承家业,这不是便宜了他。还有阮霖,带着个拖油瓶,看他还怎么勾搭其他女青年,简直为民除害,睡觉都能乐醒。
看着阮霖抱着孩子那怂样,还提着苹果上门提亲,简直不能更好笑。王艾莎前所未有地舒爽,她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后来她找到了杨帆,声泪俱下地说对杨梅动了真感情,分手后痛不欲生,不想再在燕城这个伤心地生活。杨梅很清楚王艾莎就是要钱来了,但好在出国这笔钱并不多,不是狮子大开口要房子要地,如果因为这点钱再扯皮,让她出去散播弟弟的癖好,那得不偿失,就很痛快地给了钱,还向王艾莎表示了同为女人的理解,可谓是有里有面。
王艾莎得到了去a国深造的机会,新的生活环境让她逐渐沉淀下来,思考之前在燕城的事情,她才知道惩罚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阮容呈尚且什么都不懂,却要背负上一代的恩怨,太可怜了。更何况,阮容呈身体里还流着一半她的血。
可事到如今又如何开口,她虽然跟阮霖联系甚少,但跟呈呈联系却很频繁,呈呈老跟她发牢骚说爸爸不靠谱,既不会赚钱,又窝窝囊囊,被他吐槽也从不会还嘴……
这些琐事听在王艾莎的耳朵里,那是无比的向往与羡慕,呈呈很依赖阮霖,而阮霖也对儿子很好。
王艾莎每次打电话给阮霖,几乎都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她多希望阮霖气急之下说再也不管呈呈了,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呈呈接走,可一次都没有。
父子俩的羁绊越来越深,于是这个秘密就一拖再拖,直到陈宇航来到了a国,她说漏了嘴。
陈宇航追求阮霖最大的障碍就是孩子,现在既然知道了孩子原来不是阮霖的,这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让人家亲生父亲给接回去就好了!换来他和阮霖的百年好合。
于是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杨梅,并非他口中说的是王艾莎介绍认识的。他以给y超市做金融产品的理由介入,关系逐渐深入之后,他告诉了杨梅真相,也一手安排了杨梅与阮霖的见面。
所以那次香槟品鉴会,根本不是阮霖的主动请求,而是陈宇航的刻意促成。
阮霖第一次主动挂掉了王艾莎的电话,好让那喋喋不休的忏悔不会继续回荡在脑子里。
怪不得杨梅没有逼迫过他,原来压根儿不是想包养他才照顾呈呈,一开始就是为了夺回呈呈,他才是捎带手带来的拖油瓶。
原来他人生中最大的乌龙不是把杨梅认成了杨帆,而是替杨梅养了六年孩子,还浑然不知。
阮霖一身冷汗,手指尖都在颤抖,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他吓得一激灵。合上了钢琴,阮霖下楼到了客厅,管家给呈呈开了门,司机送到了门口就再没进来,在其他人眼里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管家去准备甜汤了,阮霖把呈呈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待会儿跟爸爸回家。”
“我们不是就在家里吗?”呈呈一脸疑惑,可能是刚踢了球,脑门上全是汗,他把书包扔在了地上。
阮霖捡起来抱在怀里,说道:“咱们自己家!”
“回那干嘛?又小又破,还是这里好,杨叔叔说给我买了个新的游戏放在我房间了。”
阮霖不由分说拉起呈呈的胳膊往外拽,说道:“我说回就回,哪那么多废话。”
“那你也得讲道理啊!你跟杨叔叔说要走了吗?”呈呈一边挣一边说道。
“我是你爸,还要事事跟他汇报?!”阮霖不免语气重了几分。
阮容呈甩开他的手,赌气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阮霖心凉了半截,眼眶都红了,六年也比不上物质生活,六年也比不上血浓于水。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说道:“那我走了,你别想我。”
声音几近哽咽,他走出了别墅大门,回头看了眼在夕阳余晖中的房顶,前所未有地落寞。
从此生活没了目标,他觉得自己的前28年都太荒唐了。
付出的努力和感情都打了水漂,也许过一阵呈呈就不记得他了,努力回想六岁时的记忆,会发现只是零星几个片段。
这些年对他来说是最美好的青春,对呈呈而言,仅仅是几个不明所以的画面吧,阮霖潸然泪下。
他总说阮容呈难伺候,又能花钱,让他从自给自足变成了负债累累。可抱怨再多,他还是在尽自己最大能力去保护这个孩子。呈呈给他带来的欢乐是无法替代的,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叫他“爸爸”,第一次把小手环在他的脖子上,那热度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呈呈变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就这样生生被人夺走,留给他的不是日后轻松的生活,而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人家杨梅带走阮容呈理直气壮,血缘就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确实也能给呈呈更好的教育,更优质的生活。杨梅的性取向,决定了杨家会力争抚养权,也许会把呈呈培养成杨家的接班人也说不定,豪门的事情,他哪懂,都是八卦新闻上看的。
但结果都指向了一点,那就是他即将永远地失去朝夕相处的儿子。
在外游荡了不知多久,他回到了老房子,在门口的花盆里找到了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看见家里灯火通明,楼道很黑,他闪了下眼睛。
闭眼适应的功夫,一个不明生物扑了过来,他险些坐倒在地,再一睁眼,只见呈呈抱着他的大腿,抬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喊道:“爸爸你去哪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跟我商量了吗!”
阮霖看着孩子一下就压抑不住情绪了,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眼泪唰唰往下掉,说道:“不是你不跟我走的。”
“我不要游戏,不要乐高,也不要iad了,我只要你!”呈呈死死抱着他不撒手,看来也是找不到爸爸,急得不行。
打断了父子俩你侬我侬一幕的,是一个沉稳的声音:“你知道了?”
杨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阮霖一想也对,呈呈这么小,不可能一个人从别墅走到家,一定是别人带他回来的。
他紧紧搂着呈呈,强撑气场道:“你一定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个?”
杨梅沉默了片刻,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软了下来,说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什么意思?”阮霖蹙眉,戒心很重地问道。
杨梅叫来管家,嘱咐他带孩子去旁边蛋糕店待会儿,等两人走后,阮霖斗志满满准备跟杨梅谈判,谁知对方却问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呈呈还姓你的姓行不行?”
他又不是直男癌,孩子都不是他的了,姓不姓阮有所谓吗?!等等……阮霖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阮容呈还是阮霖的儿子,这点不会变。”杨梅的眼神很真诚,说道:“我不否认一开始通过陈宇航认识你,是想夺回孩子,毕竟那是我的亲生骨肉……”
阮霖听到这捂住了脸,一个让自己喜当爹的人就这么直白且诚恳地把事实说出来,他还是有种挫败感。
杨梅继续道:“但是认识你之后,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也是真的在追求你,这绝不是要抢走呈呈的手段,我希望你相信我,我觉得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阮霖回顾这几个月他们的交往,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要不是王艾莎心里有愧告诉他真相,那他百分百是不会察觉的,那是不是变相地说明杨梅除了隐瞒了呈呈的身世,并未在其他事上骗他呢?问题是骗他这个干嘛嘛不行的漂亮废物干嘛,也不会有成就感的。
就算杨梅从一开始就使出强硬手段来抢孩子,他也毫无办法,没必要费劲巴拉地先赢得他的好感。
阮霖脑子里从来就不想事,当下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脑细胞,他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问道:
“那呈呈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不会让他回避了。”杨梅实话实说道:“我没告诉他,如果你不想,我就一直都不说。”
那天,阮霖还是没有带着呈呈回到杨家的大别墅,而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了老房子里,杨梅又开始重新追阮霖,相处模式也比之前双方都带有目的性的要轻松许多,阮霖就在物质与心灵的共同关怀下被渐渐掰弯了。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晋级本垒,阮霖当然也就不知道,对于他在床上的角色来说,对方是男是女还真是天壤之别,毕竟要使用的器官不太一样。
阮霖这个人,你说他老实,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处撩骚不消停;你说他精明,他喜当爹这么多年,还乐此不疲。
且至今还沉浸在自己威风凛凛的幻想里。
再回到大别墅时,已经过了快一年。外界传言四起,杨家大少爷迷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不光搅黄了人家的婚姻,还主动帮人家养孩子,地位卑微得很。对方没工作、没本事,还装清高,也就是听说长得不错,会弹钢琴,把大少爷弄得五迷三道。明明就是个吃软饭的,还得让金主求爷爷告奶奶,捧着哄着被包养,可谓是软饭界的翘楚,俗称——软饭硬吃。
阮先生的故事便在圈里传遍了,成为了外人眼里的人生赢家,带着拖油瓶傍大款,用实力改变了生活,大家都想一睹软先生、不,阮先生芳容。
另一边,陈宇航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现在回想起来,也没觉得自己的算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或漏洞。
但爱情本身就不合常理,恋爱的人们身上处处是破绽。
只有他知道,杨梅不愧是人生赢家,不光孩子有了,连伴侣也一并解决了,买一赠一赚大了。
杨梅倒是没有剥夺他给家族产业理财的权力,那是因为足够强大,量他工作不敢有什么怠慢。当杨梅趾高气昂出现在他办公室时,陈宇航压着内心的仇恨,依旧要兢兢业业地服务,这是人生最憋屈的事儿了。
也许是压力过大,陈宇航每次见完杨梅,小肠蠕动都比较活跃,以至于坐在厕所两三个小时出不来。
杨梅坐在商务车后座,拿着从阮霖兜里掏出来的白色小药片,晃了晃,心里盘算着,剂量还够这孙子高兴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