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如月能和您谈谈吗?”潘如月鼓足了勇气,走到了苏颖面前,睫毛轻轻颤动。
“嗯?潘姑娘啊。”苏颖的目光落在潘如月身上,轻飘飘的说着,“有什么事呢?”
苏颖在看潘如月,潘如月也战兢兢地抬起目光来看她,从头上的侧凤钗到手腕上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暗暗评较一番,秀眉微蹙:“如月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不知您可方便?”
“哦,可真是不巧了,我现下可没什么空暇。”苏颖漫不经心的说着,她想和她说话,她就能抽出时间么,呵呵。
潘如月连忙说:“只是几句话而已,夫人怎么就没时间听呢,还是说夫人计较当初的事,才不愿和如月说话,那若是这般,如月在这里给夫人赔不是,还望夫人大量,不与如月一般计较才好。”
说着就冲苏颖一矮身,动作幅度不小,旁边就有人看了过来,不过不认得潘如月,不明所以。
这么粗糙的上眼药的手段潘如月竟敢在她面前拿出来用,她什么都没说,就成了不够宽大了?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笑容就淡了下去:“我倒不知道潘姑娘因为何事竟是要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要向我这般郑重的赔罪了?潘姑娘说出来听听。”
以为这样就能不动声色的当着这么多人给她下眼药,把别人当成傻子看呢,苏颖才不吃她这么亏。
苏颖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还将住了潘如月,她这么郑重的向苏颖道歉,莫不是以为在外人面前,她就得保持贤惠大方的态度么?
呵呵。
其他人也回过味了,再看潘如月时就带了异色,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的姑娘?”
“若不是她还梳着姑娘发髻,我还以为她是侯爷的房里人呢。”
季姗姗一把拉住正欲上前的季大嫂,冲她摇摇头。
季大嫂平常和潘如月接触不多,对她的观感也平平,可没想到潘如月竟然在勇武侯夫人面前摆出这一出,对她的观感立马就降了下去。
苏颖说的这么大方,潘如月反而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颖大方一笑:“潘姑娘赔不是赔的大方,怎的认错就认不出来了?”潘如月泫然欲泣,苏颖摆摆手:“罢了,我知道潘姑娘是姑娘家的,面皮薄。不管是什么错,我也不好和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计较,不然旁人该说我得理不饶人了。”
苏颖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她还真不是在开玩笑,说完也不等潘如月反应,就指了指跟在潘如月身后的秋水:“扶着你们家姑娘些,我瞧着你们家姑娘脸色不大好。”
季姗姗这时候走出来,笑着和苏颖曲曲膝。
“你这是做什么,哪里这么多礼的?”
“礼不可废,大表嫂。”季姗姗含蓄的笑着,她看了潘如月一眼,道:“潘姐
姐前些时日才病过一场,才刚好,来您府上就是想顺便散散心,找您讨杯茶喝的。”
“少不了你的。”苏颖就指了翠竹领她们去喝茶,“我这儿还有事忙,你们先坐着。”
季姗姗有些懊恼的说:“瞧我都忘了,大表嫂作为当家太太,这种场合还需要大表嫂坐镇,自是繁忙,那我们就不耽搁了。”
季姗姗配合着,可把潘如月挤兑的不轻,潘如月咬了咬嘴角,声音轻轻颤颤的,受了惊似的叫了一声:“夫人……”
苏颖勾着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意来,她还没说什么呢,季姗姗就说了:“潘姐姐你若有什么话想和大表嫂在私下里说,就暂且等等罢,大表嫂还正是忙的时候呢,潘姐姐向来善解人意,等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吧?”
苏颖一听这句式,差点就笑出来,多看了季姗姗一眼,还带了些赞赏。
潘如月进退维谷,只能‘善解人意’的应承了季姗姗的提议,更何况她是来赔礼道歉的,还能让主人家配合她不成?
多大牌啊。
等潘如月娉娉婷婷离开后,芦荟眉毛都竖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这哪里是有规矩的人家!”
苏颖给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声道:“一块儿算账。”在她的地盘都不知收敛,真是雄心豹子胆。
等送走了客人,后面的事儿也安排好了,陈宛凝过来向苏颖道谢,苏颖勾出个笑来:“本是应当的,再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当不得弟妹的谢。”
陈宛凝被苏颖绵里藏针弄得窝火,可比起王姨娘带给她的火气,这点火气不值一提,她脸都要笑僵了,嘴里只说着:“怎么都得感谢大嫂的,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今天出了岔子,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恼火呢。”苏颖噙着笑说了这么句话,陈宛凝听了先皱眉,她自然是听出苏颖意有所指,等转过身来想到王姨娘,才琢磨出苏颖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借着老太太的手杀杀王姨娘呢。
只是,想起傅母说话不加收敛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封君气走,陈宛凝就泄了气。她那好姑妈,自从偏瘫后就大变样,如今连说话都不知道看场合了,实在是恼人。
傅煦阳亦从傅母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暗自恼怒傅母坏事,本来设计的好好的,请来几个老封君听傅母诉诉苦,暗示下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不孝忤逆,这样就能从上层人里面坏了傅奕阳和苏颖的名声。
被戴上不孝的帽子,前程可就蒙上阴影了。
而媳妇儿不敬婆母,那可是七出罪里的第一条,休弃了都有正当理由。
可全被傅母搞砸了,不但如此,还让那些老封君意识到傅母的不慈,傅煦阳心里忍着一口气。自从傅母中风后,傅煦阳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后幡然醒悟,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傅母,只有傅母才能牵制傅奕阳,可这样还不够,他需要一个推倒傅奕阳的正当借口。
傅煦阳想到的就是给傅煦阳戴‘不孝’的高帽,他先是在侯府小范围的试验。
可惜啊,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大管家抓个正着,傅煦阳还沾沾自喜来着,殊不知嚼舌根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等傅煦阳反应过来后,更加恼火了,他抛弃这样的小打小闹,决定配合傅母来把大的,哪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煦阳不忿外面看着就流露了出来,他自然是不敢把不忿冲着傅母去,就只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傅奕阳和苏颖身上去。
“虚伪、奸诈、卑鄙!没想到他们竟然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拿着公中的钱财为自己驳好名声,欺骗蒙蔽世人,真不愧是夫妻!”傅煦阳指责的理直气壮,“那些人也是被纸糊了眼,竟然会相信他们夫妻孝顺,我呸!”
“他们夫妻要是孝顺,怎么不见他们来床前给母亲尽孝,惯会做些表面功夫,实在是奸诈!”
傅煦阳颠来倒去骂了一刻钟,骂的舒爽了才端起茶杯咕隆咕隆灌下去,又缓和了语气对傅母道:“母亲,您怎么有些沉不住气?”不是有些,是那么。
傅母也存着气呢,被傅煦阳这样不耐烦的话顶的脸都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
傅煦阳叹口气:“儿子何尝不知道母亲这都是为我好呢,可母亲您也看到了,论阴谋诡计儿子根本就不是大哥和大嫂的对手。他们夫妻狼狈为奸,竟是硬生生的把劣势给扭转了,还陷害了母亲,实在是卑劣!儿子自愧不如,怕到最后反而被他们给构陷了。”
傅母也觉得奇怪,本来都是设计的好好的,怎么一见着苏颖那个贱/妇火就火不打一处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唾口大骂了,就跟控制不住自个一般。
傅母自认自打瘫在床上后,她脾气就不好起来,动不动就发火,可也没有严重到当着那些个老封君的面骂骂咧咧,还把心里话都给骂了出来的地步。
傅母越想越不对劲,颤颤巍巍的拉住傅煦阳的手,把傅煦阳给唬了一跳:“母亲,您怎么了?”
傅母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傅煦阳听,傅煦阳眉头皱得死紧:“您是说,您怀疑是大哥和大嫂害的您……”他想说口不择言,可又怕触了傅母的霉头,就换了个词,“喜怒不定,脾气暴躁的么?可这怎么会?大哥请来的大夫给开的药您一点都没喝,您喝的都是太医给开的药啊。难道那太医被大哥被买通了?”
傅煦阳顺着傅母的思路瞬间就脑补了一个可能性出来。
而傅母和傅煦阳不愧是母子,想到一处去了。
傅煦阳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搓了搓手,担忧的对傅母说道:
“母亲,若真是这样的话,不若儿子偷偷的去请另外的太医来进门来跟您诊治,要真是您被那庸医给暗算了,岂不是说大哥意图暗害您,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傅煦阳越想越兴奋,他再也不掩饰他的真实面貌,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若有证据,告到皇上那里,即便皇上再看重大哥,也不会任由这样暗害生身母亲的不孝子担当重任,那些言官御史们也不会放过大哥,到时候大哥的爵位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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