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宛秋压根没有意识到她的思路早就被忠睿王爷带的跑偏了,她咬了咬嘴唇,把她的想法说给忠睿王爷听,无非就是劝忠睿王爷在皇上面前谨小慎微,才能长长久久的屹立不倒,才能不被皇上忌惮。
陈宛秋又说她只想要帮忠睿王爷,进宫去也会帮他的。
忠睿王爷听完陈宛秋的话,静默半晌,“你有没有想过本王同皇兄是嫡亲的兄弟,你算是哪根葱?我们兄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陈宛秋本来说那番话就不是真心的,可就算不是真心,也没想到会被忠睿王爷这么糟践,她恼了:“王爷是存心让我不痛快的?”
忠睿王爷的话实在是让陈宛秋面子上下不来,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的难受。她本来就是想着去当皇太后,去把她所学的知识教导给下一代人,用知识改变世界,可这份苦心没有人理解,反而在忠睿王爷这里处处受辱。
忠睿王爷冷冷的说道:“你配让本王找你不痛快?”
“我……”陈宛秋心里有苦说不出,有火也不能发,说不出的郁闷。
“陈宛秋你当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当本王找不到宠爱的人?在知道你千方百计接近皇兄后本王还会痴迷于你?你哪里值得了?”
忠睿王爷这话儿实属真心实意。可在陈宛秋听来又变了些滋味,她不由得抬头去看忠睿王爷,想弄清楚忠睿王爷是处处侮辱她,还是别有目的。但忠睿王爷压根就没给她继续探究的机会。
忠睿王爷看把陈宛秋贬低的差不多了,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对她只有恶心,当即甩手离去,宝蓝色的锦袍掀起好看的弧度,看的陈宛秋心里头又酸涩又难堪。
陈宛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恋度在作祟,一时认为忠睿王爷是吃醋使然,才做出用言语侮辱她的事来,一时又觉得忠睿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难堪和侮辱。
——如果忠睿王爷知道他践踏陈宛秋自尊出口恶气的话被她给曲解成这番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在这样心情的交织下,陈宛秋愣是没想起来她的初衷是试探忠睿王爷对苏颖是何种心思的。
苏颖这边儿没有现场直播,禄小娃只有告诉她,代表忠睿王爷的点和代表陈宛秋的点重合了,过了半晌。又告诉她,两个点分开了。
禄小娃偏偏还觉得自得其乐,又乐颠颠的提示苏颖,潘如月和她妈靠近了。
这里本就是寺庙特地给女眷开辟出来的地界,潘如月跟她妈潘太太出现在这里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潘如月显然也第一眼就注意到苏颖,当即两眼含泪,身体摇摇欲坠。
苏颖觉得吐槽的时候到了。禄小娃替她把这槽给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情郎呢。】
吐槽功力见长啊,禄小娃。
潘太太注意到女儿的异常,顺着潘如月的目光望过去,看着苏颖,粗粗一扫苏颖身上的衣裳首饰。只当苏颖是小门小户的主妇,并不放在心上,问潘如月:“你认识那位太太?”
潘如月含着泪点头:“她是奕表哥的原配。”
潘太太可惊讶了,傅奕阳身为勇武侯,他的嫡妻怎么打扮的这么寒酸。又见苏颖亲自抱着孩子,身后也只跟着两个打扮素净的丫环,心下就不以为然起来。
心里想着怕是这位原配不得敬爱,在夫家的日子不甚如意。
潘太太还真是误会了,今日去祭拜老祖宗,自然不能打扮的富丽堂皇的,连身边的丫环都很注意。再说苏颖这一身,只是看着素净,其实挺贵重的。
抹额是银平纹链坠素白珍珠式的,旁边的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在庄重场合佩戴也不气弱,整体看起来特别的冷艳,让人望而生畏。
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的首饰,手腕上也就戴了枚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衣裳也素净,敬人先敬衣的潘太太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苏颖这一身寒酸了。
真说起来,潘如月穿的更像是孝服。
潘太太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拉着潘如月到了苏颖跟前,自来熟的跟苏颖说话:“你就是表侄媳妇儿吧?我家嫡亲姑妈是你府上老祖宗,论起辈分来你该叫我一声表姑的。今儿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只是来得匆忙,也没预见会碰到表侄儿媳妇你,我这镯子就当是见面礼了,等下回咱们再见面时,我再补一份正式的给你。”
说着就要褪手腕上的镶金翡翠玉镯给苏颖,苏颖两手都用来抱禄小娃了,自然是没法子接潘太太给的见面礼的。
不用苏颖说话,站在苏颖身后的芦荟已经站了出来,替苏颖把潘太太这镶金翡翠玉镯给接了过来。
苏颖斜睨了站在潘太太身后的潘如月一眼,潘如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缩了一下,整个人藏到了潘太太身后。
苏颖翘起嘴角:“你是潘姑娘的母亲?”
潘太太嘴上的笑一僵:“表侄媳妇儿何必这么生分,我托一回大,你叫我一声表姑便是。虽说姑妈已然仙逝,咱们的亲戚情分也不能随着姑妈的去世而消失不是,姑妈在世时可是最疼爱表侄的。”
苏颖目光刮过潘太太的衣着打扮,淡淡的说:“本夫人恍惚记得老祖宗去世时,这位潘太太并没有前来吊唁。”
潘太太脸色讪讪的。正准备说什么,潘如月突然开口道:“大太太,不知奕……”
潘如月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被苏颖冷眼憋回去了,苏颖冷笑道:“潘太太有这等功夫来认亲。不如将这时间花费到潘姑娘身上。”
“你……”潘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今日是祖母的忌日,本夫人就不跟两位寒暄了,告辞。”苏颖与她们母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张了张嘴,轻描淡写的留一下一句话:“这样寡廉鲜耻的姑娘,实在是生平仅见,祖母她老人家若在,都替你们臊得慌。”
潘太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潘如月却没注意到她母亲难看的脸色,她心肝砰砰乱跳,她有种直觉。奕表哥定然也在这云若寺里,高兴的同时又懊恼起来,她怎么就把祖母的忌日给忘了,奕表哥那么敬爱祖母。
奕表哥他今天肯定很难受吧?
潘如月想去找傅奕阳,咬着嘴唇脸色变得苍白。跟潘太太说她头疼,想歇一歇。
潘太太在苏颖那里碰了不小的软钉子,其实说是硬钉子也可以,苏颖说话可是一点都没客气,也丝毫没把潘太太这个所谓的‘表姑’放在眼里,没听人家一口一个本夫人的。
听潘如月说头疼,潘太太瞪了她一眼。压住火气:“既然身子不爽,那咱们就回府。”
潘如月顿时傻眼了,她委屈的看了潘太太一眼,二话不说就提起裙摆往外跑,潘太太反应过来又气又恼,连忙让丫环跟过去。
芦荟和薄荷都拧着眉跟着苏颖后面。那潘太太给的见面礼镶金翡翠镯子没到苏颖手上,就让她吩咐芦荟自个收起来了。
苏颖绷着脸没说话,禄小娃在她怀里闭目养神:【就以潘如月的热情劲儿,傅奕阳贞/节堪忧啊。】
【……呵。】
【你别不当一回事,万一潘如月来一回霸王硬上弓的戏码。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可就赖不掉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是不是还要春/药来一发啊?】
禄小娃再粗神经也意识到苏颖现在是老虎的胡须捋不得,悄悄的闭嘴了。
偏偏就有人来捋胡须,潘如月朝着这边软着骨头般跑过来,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等看清楚前面的是苏颖后,又跟前面也来了个猛虎出柙,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竟然停到了苏颖跟前。
苏颖目不斜视,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潘如月,抱着禄小娃前行。
只听噗通一声,潘如月骨头软的不行,朝着苏颖跪下了。
云若寺香火鼎盛,这时候来上香的女眷不少,潘如月从之前如弱柳扶风的小跑出来,就有人注意到了,等这会子软倒在苏颖跟前,有妇人认出苏颖来了,眼神不住的往这边瞟。
秋水赶过来了,及其利落的把潘如月给拉起来,嘴里关切的问道:“姑娘您作甚跑这么快,还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有没有磕着,腿上疼不疼?我的姑奶奶,您下回可得小心了,这都第几回了?回头太太知道了,非得揭了奴婢的皮。”
又压低声音说:“姑娘您何必纠缠大太太。”
潘如月就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以为是外室找上门的狗血大戏,可一转眼就跑出位丫环来,而这丫环也忒抢戏。
秋水又朝苏颖道了个万福:“见过表太太。”又扯了扯潘如月的衣袖道:“我家太太还在里头等姑娘回去呢,不打扰您了。”
芦荟得了苏颖的眼色,上前扶了秋水的一把,极为顺手的把刚得的镶金翡翠镯子给套到秋水手腕上。
秋水低头一惊,张了张嘴,对上芦荟笑盈盈的模样,把话都给憋回去了,顺势把手往下一耷,就把那镶金翡翠镯子给掩的严严实实的。
芦荟脸上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