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才说她长进了些,哪想到还这么跟言容较劲。”
她奶娘笑着说:“到底家里只有她们俩是嫡姑娘,相互别着劲倒也是正常,等姑娘再大些自然而然就想通了,到那时候就好了。”
胡氏叹口气道:“但愿吧,我可不想着等她日后吃苦了才想着长进了。”
胡氏的奶娘瞄了她一眼,总觉得胡氏这话意有所指,不过她也不好说出来,就干巴巴的笑了笑。
苏慧容心满意足得带着胡氏给的丁香花赤金耳钉回到自己的院子,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对她的丫环翠羽抱怨:“明明这回儿我能去侯府见姑妈的,偏偏言容不去,可叫我们俩都去不成,真是的。”
翠羽劝道:“言容姑娘正忙着筹备诗会呢,到底是没空闲。”
“诗会?她可是有闲情逸致。”苏慧容扁扁嘴,眼神闪烁了下,“可知道是什么时候办?”
“这倒是不知,要不奴婢去问问?”
苏慧容点了点头。叫翠羽快去。
上房,苏夫人听檀香回禀,“原本季尚书家的姑娘也在邀请名单上,只季姑娘回绝了。”
可不是么,家里头嫁出去的姑奶奶没了。也不好就这么出门作乐的。苏夫人突然问:“没请陈家的那位姑娘?”
檀香抬起眼皮来,道:“姑娘到底还是能分清好坏的,不说旁的,只说那陈家的姑娘无缘无故的就跑上门来,惹得姑奶奶不快。再说,大姑娘和陈家的那姑娘也只有点头之交罢。”
罗夫人寿辰那天。陈宛秋可不是很低调的闯进来,另外这家里还没什么事儿能瞒得住苏夫人。
单不说檀香说的这些个,只苏颖言语里露出来的,以及外头那些个传言,就让苏夫人觉得这姑娘以及陈家都得敬而远之了。
“她不请那陈姑娘是对的。”苏夫人也只是随口一说,见苏家没去招惹陈宛秋就罢了,想着以往有关那些陈家的传言,不由得调侃道,“这几日倒是没听到他家还有什么传言出来,可连个下饭的嚼头都没了。”
陈家以及陈宛秋那些事竟成了苏夫人茶余饭后消食的话题,也不知道陈宛秋知道了,会是个什么感想。
不过苏夫人这点可是说错了。最近陈宛秋身边又有流言缠身,只是没传的那么快那么广而已。
苏颖先知道了,还是从陈宛凝嘴里亲口得知。
听了陈宛凝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近缠着陈宛秋的传言。苏颖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次总算是玩了点新花样。
“灾星?”苏颖玩味得重复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说是新花样,毕竟先前那几条可都是把陈宛秋尽可能的往高处捧,捧得越高越好,怎么玄幻怎么来,什么命格贵不可言。什么半凤命,最后连仙女下凡都出来了。
如今好了。现在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弄来一个‘灾星’。真不知道这次弄出这‘灾星’传言的人。是不是真的病急乱投医了?
谁说捧人就是好的,没听过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吗?
苏颖瞄了眼陈宛凝,蹙着眉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宛凝苦笑道:“大嫂心细如发,定是能看出其中端倪来。”
苏颖嘴角抽了抽,心说原本她还只是怀疑一下,现在好了陈宛凝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真没见过夸人还带招供的。
“舅夫人做的?”苏颖有点牙疼的问,陈宛凝点了点头:“是母亲做的。”
苏颖舔了舔嘴角,疑惑道:“我可是有些不明白了,舅夫人这是为何?想来对陈宛秋来说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样的传闻怕是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宛凝嘴苦心更苦:“大嫂你不懂,总得要做点什么,就算这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陈宛凝顿了顿,又说:“这几天陈宛秋竟是安生了下来,不再想着出门去到处乱折腾了。还有她竟也能安下心来去教养嬷嬷那儿学规矩了,也不知她自己知不知道这条传言了。”
“学规矩?”苏颖错愕不已,她宁可相信陈宛秋又去找忠睿王爷试图再续前缘,也没法相信像陈宛秋那样痛恨规矩礼法的人老老实实地去学规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么?
陈宛凝讥讽道:“大嫂可是不知道她竟是进宫觐见了皇上,虽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后来父亲从宫里得出话来,只说陈宛秋教养规矩不过关,”说到这儿的时候,陈宛凝脸上讥讽更甚,苏颖对此不置可否,继续听陈宛凝往下说,“父亲难得的发了火,只叫陈宛秋临时抱佛脚也好,临阵磨枪也罢,叫她静下心来好好跟教养嬷嬷学规矩,免得到时候连选秀的初选都过不了,要是那样的话,可实在不好看了。”
陈宛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表示了她的轻蔑,也不知道是针对陈远良的担忧,还是针对陈宛秋本人的。
见苏颖望过来,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陈宛凝心里清楚,陈宛秋根本就等不到参加选秀了,现在再去学什么规矩都是白费的。
“就为这?”苏颖觉得这可不像是陈宛秋的行事风格啊,她不是应该抗争到底吗?
“谁能清楚她是怎么想的。整日里鬼鬼祟祟的。”陈宛凝说起陈宛秋来就是满腔怨气,可不能从她嘴里听出一句不含贬义的话,就是中规中矩的话都没有。
苏颖干脆把帕子放下,帕子里还有吃了一口的酥卷,她等着陈宛凝停顿的时候问她:“倒是不先说她现在如何了。前几日她出门,车夫被杀,她却是安然无恙的回陈家去了,这件事你们可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哪里还有空档查这件事,”陈宛凝愤愤的说,“原本母亲是想查的。只查到了她去见了忠睿王爷,从忠睿王府出来后,母亲再过去跟着的人也没了踪影……”
陈宛秋越说越小声,期间还瞄了苏颖一眼,见苏颖也没有要发表什么意见的意思。就继续往下说,“车夫没了,陈宛秋什么都不肯说,有父亲在一旁担保,母亲哪里还能问出什么来。这件事儿本来是想细细查的,可哪想到刚过一天,陈宛秋就又翻腾出大浪花了,竟是跑到了皇宫里头见皇上去了。到底母亲还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适才先前的事儿就只能暂时搁下了。”
苏颖恍然大悟,原来戴夫人跟着陈宛秋的人也被灭口了。苏颖有些庆幸。她叫过去跟着陈宛秋的家丁是个实在人,叫他跟过去查查陈宛秋去哪里了,他就真的只跟到陈宛秋到忠睿王府,然后就颠颠的过来‘报喜’了。
这实诚真是有可能救了他的小命。
不过,戴夫人对陈宛凝还真是知无不言啊。
苏颖把手上吃剩下的酥卷填到嘴里,陈宛凝盯着她看。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坚持把酥卷细细嚼烂了咽下去。喝了口茶。
“听你的意思,你们连陈宛秋入宫找皇上所为何事。也是没弄清楚?”
苏颖真觉得只要忠睿王爷掺合上了,事情好像总是一团乱麻,而且这位就是个不安调理出牌的主儿。
瞧瞧忠睿王爷最近都搞出什么来了,先是去做中间人,把陈宛秋引过去见皇上;再去做媒人,平阳侯到底是有多大的面子,才能请动忠睿王爷去保媒;最后就是逗弄傅奕阳,还半遮半掩的搞得那么戏剧化,仿佛自己就是那幕后*oss。
不过,忠睿王爷成功了!他成功的把自己烘托出神秘了,他们这一边对忠睿王爷所知甚少,更不用说忠睿王爷背后还站着最大的*oss,傅侯爷的顶头上司,皇上他老人家。
“难不成大嫂竟是知道些什么的?”陈宛凝没回答苏颖的问题,算是默认了,反而是反问起苏颖来。
苏颖回过神来,抿了抿嘴角:“我若是知道,何必再问你。”
陈宛凝盯着苏颖,最后失望的低下头。苏颖心想,她到底是哪里表现的好像真的能够力挽狂澜的印象啊,难道是因为她的‘心细如发’?
似乎是看出了苏颖的疑惑,陈宛凝解释说:“只觉得大嫂好似对陈宛秋很在意的样子,再说你和大表哥到底不像是我和母亲,在后宅里缩手缩脚,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陈宛凝都这么说了,苏颖还真的不好再在她所谓的‘小打小闹’上泼冷水了——既然陈宛秋在陈宛凝的预想里,就快要让她见不着了,那就没必要再搞什么灾星不灾星的出来。
她其实挺擅长做这个的,说实话。
陈宛凝又带着那么一点期待看过来,看得苏颖都觉得压力好大。她想了想说:“舅夫人这么说,怕是有作用的,到底比起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仙女下凡的,灾星这样的说法更是叫人更容易相信的。毕竟前面那些个找不到什么可以证明的,只这灾星,如今瞧着她身边那些个事儿,这名声很容易就能落实了。”
其实这样还挺好的,不过也有可能没等灾星的名声落实,陈宛秋自己就玩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