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派一些人到城楼下去示威。距离恰好在一二里远的地方,看得见摸不着。城头上的士兵却是想啃干粮都没有,加上城里本来就没多少树木,连吃树叶啃树皮的机会都没有。
再加上城中一直对谁是中军主帅之事秘而不宣,中下层的士兵有需求甚至不知该对谁去倾告,一时间城中守军的士气也低到了最低点。
谁都以为这时候韩健也差不多该对潼关发起进攻。因为潼关对于整个关中的驻守意义太大,这里毕竟是关中防线的最关键一层,一旦失守的话将意味着东王军可长驱直入。但韩健却好像沉下心一样要与潼关周旋到底,就是不发动大规模的攻城,小的滋扰近乎是天天有,但每次都没什么大的损失,偶尔甚至派一两个人到城下去挑衅一番,也不派使节到城中去游说劝降,就这么干耗着。
而也在此时。北方的形势也显得有些急迫。
鲜卑人在休整了一整个漫长的冬季之后,已经重新开始集结兵马,有意要趁着魏朝内部正在展开权力争锋之时再度南下。为此林詹所部也不得不将驻防的重点,从北川城挪到了北关,随时应对鲜卑人南下。此时北方请求援兵的急奏也是不断发到韩健这里来,林詹在根据自身情况后向韩健请调五万兵马,这已经是要保持北关稳定最基本的兵马数量。但韩健却没法派兵给林詹,毕竟关中问题尚且没解决。分兵代表着各无所得,还不如专心把关中这一仗打好。
六月二十一。西王府倒是先派了使节到潼关,再出关口到东王军中军大营里来,这些使节献上了西王亲自递交来的奏本,表示会效忠帝王为帝王镇守一方。同时还承诺若是“朝廷”撤兵的话,他也会撤出洛阳,将包括潼关在内的大多数原本属于朝廷的城池和关**还。重新将兵马屯驻在西都。
话说的诚恳,但韩健怎么也不会相信杨平举,现在是兵临城下,又是杨平举被苏廷夏折磨到抓耳挠腮不得安宁之时,才会这么低声下气来跟“朝廷”讲和。一旦他撤兵,那苏廷夏所部将会被聚而歼之,而后还指望西王府撤兵到西都?相信才成了笑话。
韩健也没为难西王府的使节,直接将他们赶出营地,同时韩健也让他们带话给杨平举,要是想彻底让东王府撤兵,那就跟南王杨洛川一样亲自到军营里来负荆请罪,再到洛阳为人质。
以杨平举现如今没逼到绝路的地步,明显不会放弃眼下的权力,甘心为人下。此举只是韩健对杨平举表达让他死心的一种方式。
六月二十五,关中内部的一场战事,苏廷夏先胜后败,两万兵马被西王军主力兵马分隔,之后近乎被全歼。苏廷夏带进关中的兵马一次便折损过半,不得已之下,苏廷夏只能向北撤兵,有意想过河口渡黄河北上。
这几日时间里,苏廷夏已经不止一次向韩健发信求救,都被韩健以各种理由拒绝。到韩健得知消息的六月二十六,韩健约莫时机也大致成熟,苏廷夏所部与西王军两败俱伤的局面,差不多也是他所设计好的,现在以苏廷夏残阵的威势,已经不能达到威胁朝廷的地步,但若是迟迟不发兵援救,那到最后苏廷夏也会与朝廷离心离德,对朝廷也并非好事。
在潼关形势安静了一个月之后,韩健中军这面终于有了动作,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韩健没有大举进攻潼关,也没有绕后袭扰关中内部,而是选择了——撤兵!
韩健选择撤兵的时机,是谁都没想到的。以至于韩健中军在潼关撤兵后的第二天,潼关守军发现没人来示威,才觉得不对劲,派了斥候下去查探过才知道东王军的中军已经撤回了差不多百里,而撤兵的方向也是往洛阳而去。
潼关内守军还是不信韩健真的撤兵,以为韩健以撤兵为幌子,实际是趁城中守军追击之时埋伏,或者是绕道援救苏廷夏所部,或者是以蒲阪城为跳板,从内部发起对潼关的进攻或者是围攻长安。
潼关内守军接连几天都惶惶不安,以为东王军随时再杀回来,可直到听闻东王军回撤兵马已经距离洛阳不到百里,他们才觉得这次东王军的撤兵不是佯退,而是真退了。也有人觉得是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事,逼得韩健不得不退兵,可能与鲜卑人或者是南王府有关,甚至也有人把南齐的因素也考虑在内,在直到韩健把兵马全数都撤回到洛阳周边,而韩健也亲自回到洛阳之后,几天下来,仍旧没有北方鲜卑人的动向,还有南王府甚至南齐有军事动作的报告。这说明,韩健不但撤兵,还把前线上苏廷夏所部和韩崔氏所部彻底给“抛弃”了。
等西王府反过神来,登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防备潼关防备了几个月,从构筑防线再到调动人马粮草,再到应战,而今却是被韩健摆了一道。西王府有些气急败坏,仓促之下从潼关抽调了三万兵马,直接杀奔北方苏廷夏所部。
苏廷夏残余的一万多人马,会合上后续过来的两三万军队,却只能是仓促应战,不能与西王府形成抗击。
眼看这场战事要以西王府的全胜而告终,却是在西王军两路人马将苏廷夏所部困在云州和夏州两座孤城之时,被一个突然而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原本在北方驻守的林詹所部,不知何时快速南下,过黄河直奔潼关,并且是粮草辎重完备,随时可以发起对潼关的进攻。而原本已经撤回到洛阳的东王府中军,则是绕道北上,过黄河往北川方向进发,带兵的虽然不知还是不是东王韩健,但换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韩健不想亲自攻取潼关,而是让久经战阵早已是攻城略地为家常便饭的林詹所部来完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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