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杨瑞很生气,身子都在颤抖中,这些天平平静静,除了要安抚一些难民。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很清闲,可偏偏在清闲之下突然闹出这么大的事,令她猝不及防。
韩健点头道:“前期的布置已经做好,出兵也以北关为主。至于关中和西凉的危机,在北方开战之后自会解除。到时朝廷上下再有什么声音,就是与整个大局为敌,这种声音也必须要被弹压下去!”
“你!”杨瑞看着韩健的目光很复杂,她到现在仍旧看不懂韩健。韩健小心谨慎起来比一个女人还要小心,可疯狂起来却是她仰视都不及。也许在韩健心中,既有成熟的心理,也有年轻人的热血和冲劲,而杨瑞从继位开始就抱有要守成的理念,所以韩健与她在施政方略上是大相径庭的。
“何时出兵?”杨瑞知道只要一些事韩健决定了,她反对也是徒劳,反倒不如将确切的事情问清楚。
“还没有定下来。”韩健道,“这取决于内部何时能安稳。”
“内部何时安稳?你……还要作何?难道朝中还有什么人,你要处置而后快不成?还是我这个帝王。你也看着不顺眼,要让我逊位?”
韩健笑了笑道:“陛下你太生气了。”
杨瑞怒道:“你说我可以不生气?这么大的事,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风声,就算你知会于我,难道我会反对?现在才跟我说要出兵,可是要损耗的是我杨氏百年的基业,到那时中原为外夷所占,这罪人是要你来当,还是我这个当皇帝的来当?”
杨瑞心有不甘,她是皇帝。但在出兵这么大的计划上却不能有她自己的见地。其实她是不想如此冒险的,她毕竟是女儿身,这为人所诟病,她要做的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妇人之见。但她却没有像韩健这么疯狂要证明自己的方法。能令国祚昌隆,百姓安居乐业,这已经足够,与鲜卑人大规模开战还是主动出击,这违背了她的一贯原则。
韩健道:“朝中很多人不想出兵,但还不至于到危害社稷的地步。不过有些人却在暗中与朝廷,还有东王府为敌,这些人必须要铲除。”
韩健的话带着几分阴冷,让杨瑞感觉到韩健是有意说给她听的。韩健清除朝中反对的势力不是一次两次,但大规模的清除只有一次,还在她“死谏”之下令韩健罢手。那一次她险些送了性命,当时还怀着孩子。现在她见到韩健的目光,便知道韩健已经决定要在与鲜卑人开战之前将朝中那些对东王府图谋不轨的人彻底清剿,再不是她用生死来胁迫就能挽回的。
“都有谁?”杨瑞问道。
韩健微微摇头道:“还不能确定。不过……他们中有陛下的忠臣,还有几朝的元老,还有的是一些新贵,也曾经是东王府所提拔出来的官员和将领,其中还有你我所不想见到之人。不过为了社稷的安稳,还有我的安危,此次也不会姑息了。”
韩健叹口气,因为这些人中很可能也包括了顾唯潘,那个曾经给他诸多帮助,现在却可能与他背道而驰的一朝首辅。整个朝廷,在韩健看来都是多余的,或许这是因为他拥有了军政大权而没有篡位的缘故,这等于是自掘坟墓。或许他从开始将杨瑞接回到江都,仅仅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与杨瑞生出感情,甚至不惜来帮杨瑞和杨氏来完成北方的统一,但无论如何,也到了权力真正有个了结的时候,权臣最后或许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功成名就直接登临天子之位,或者只能是功成身退,当身退之时也是身灭之时。
“你……好歹也要姑息朝廷中人为魏朝的社稷所作出的一切!”杨瑞知道劝也劝不住,干脆只能是晓之以情,但在一脸决然的韩健面前,她自己说出的话都觉得苍白无力。
韩健将上表留下,行礼退出殿外。韩健进宫许久,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正式以臣子之礼私下里与杨瑞如此恭敬,杨瑞感觉出韩健是要做出一些为她所不容之事,才会令韩健如此恭敬。也许在韩健心中也抱着一些愧疚才会如此。
杨瑞想挽留,再跟韩健多商议,却也知道人是无法劝留下来。
韩健出宫,直接召集东王府在洛阳所有军将和官员到军所衙门,在短时间内,他必须以雷霆之势控制整个洛阳的局势,才会令此次的政治事件圆满解决。
在此之前,韩健没有对谁透露过什么风声,连韩松氏也不知道韩健即将开始的行动。
等人到了军所衙门,他们还不知朝廷和东王府发生了什么大事,只以为是鲜卑人可能在关中一地开战,或者阳关有什么危险。
到了军所衙门,前来的将领和官员有一百多人,算上一些正在当值的,东王府在洛阳也不过只有二百多名将官,与朝廷庞大的体系相比,东王府在洛阳的体系显得很羸弱,或者正是如此朝廷中人才觉得东王府成不了大事,可以通过政治上的出击令东王府屈服。
“少公子召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当将官抵达,他们才发觉一件事,东王府体系下几名重要的将领和谋臣,都不在场。这些人平日里已经是赋闲,因为没有大的战事需要他们来参谋,这些人更多是为前线上的战事来进行参谋。这些人不在,也就意味着可能似乎有大的战事要打,或者这些人奉调前往了关中或者北关也说不定。
“朝廷里有人试图要对东王府不利。”韩健直接了当做开场白道,“如今东王府助朝廷平定北方,在这些人眼中已经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他们是要铲除东王府,而令天子可高枕无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