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可这几天下来,韩健虽说是刻意在城中隐蔽,但仍旧每天要处理不少的事,江都有什么事会传到他这里来,关中甚至是阳关有事也会奏报让韩健来处理,连北方北关有什么事。同样还是要韩健来负责。
“累了,便先去睡吧。明早早市开之后,我们离开这里。”韩健对宁绣言一笑道。
宁绣言看了法亦一眼,法亦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不同于她这样一个闺中的妇人,法亦每天都会陪韩健到深夜。宁绣言以为这次能随韩健一起出来,便有更多的机会陪在韩健身边,可出来后才知道,韩健更多时候是忙于公事。无心去与她缠绵。
宁绣言见韩健并无休息之意,只能暂且告退,等她走了,法亦才走过来到书桌前,看着韩健手上拿的战报,却都不是这几天的,而近乎都是半月之前。她感觉韩健有意在敷衍宁绣言什么。她本就不理解,为何韩健要选择在城中藏身。还要带着本身不通武功,也不懂政事的宁绣言在身边。
“亦儿若是你也累了。在一边打坐休息便可。”韩健对法亦笑道。
法亦微微摇头,她平日里淡泊心性,加上以往要帮杨瑞做事的时候,经常都是几日几夜不眠,这点劳累对她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韩健放下手头的情报,笑道:“突然有些怀念与亦儿你一同出兵关中之时。每天除了军务之事,还能与你一同商量事情。”
法亦低下头,她自己同样也很怀念那段时光。从她入东王府门开始,她便是被韩松氏所排斥之中,韩健身边女人多。不能每时都陪在她身边,虽说她生性淡泊很多时候不在意,但若是自己的丈夫能时刻守在身边,就算是像现在这样韩健在做事而她在一边看着,她心中也有种很安逸而平静的感觉。
韩健又笑道:“也许用不了多久,又要带兵离开洛阳。那时说不定又要亦儿你在我身边照顾着。”
法亦问道:“出兵鲜卑?”
韩健微笑着摇摇头道:“出兵鲜卑,那是苦寒之地,我这些年毕竟没有好好习武,经不起那种风霜。最多是亲自带兵北上,在北关坐镇,在背后为将士摇旗呐喊。不过还要等洛阳的事平息之后,陛下终究还是心有成见,朝廷与东王府之间有隔阂,若是我再离开洛阳,有人暗中与东王府不利的话,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法亦点点头,她已经知道这次韩健要藏身起来的目的。就是要铲除朝廷派系与东王府不利的因素,现在虽然韩健知道林恪是这些人的联络者和首脑,但很多人却不能确定是否与这些乱党有关,韩健最在意的还是顾唯潘的态度,因为东王府还要借着朝廷派系之人来维持东王府与朝廷的关系,韩健也不能轻易大开杀戒。韩健现在是想将魁首给捉出来,杀一儆百之后再全力出兵与鲜卑人一战。
韩健起身来,走到门口,外面夜色沉静。正是早春的时候,夜晚也没有那么多的虫鸣,到外面甚至还有些寒冷。
院子本身就不大,法亦跟着韩健出来,好像一个侍卫一样立在韩健身后保护左右。韩健则侧目看着卧房的一边,卧房里还亮着烛火,宁绣言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她还在收拾着东西。既然韩健不想入睡,而法亦又一直在韩健身边保护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要找些事情做才能安心一些。
韩健对宁绣言终究是抱着一些联系和遗憾。论出身才学和见识,宁绣言都可比男儿,但只是她错生了女儿身,而且是生在宁家,还因缘巧合之下被韩健所看到,收在身边。本身宁绣言是个可以做大事的人,韩健相信,若是让宁绣言出来代替林小夙管理东王府财政体系的话,宁绣言很快会上手,做的定然会比林小夙好,但韩健还是不能这么做。
主要是因为宁绣言背后有她的父亲宁原。
宁原在洛阳体系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背后有太多的大家族支持,可说除了顾唯潘,宁原是朝廷中最适合作为一朝首辅之人,因为他的人际广泛,能维持朝廷内部的和谐。就连像林恪谋反这种事,宁原也能先一步得知,主要是靠背后那些人给他通风报信。若是宁原能一直为韩健所用的话,韩健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但韩健知道宁原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做人臣,或许从宁原选择投靠东王府的时候,宁原就是想借用东王府的势力来步步攀高,到最后掌权天下。只是韩健没有给他这机会,所以到现在宁原名义上是仍旧为朝廷和东王府效力,但背地里已经在暗中策划一些事。
在要铲除林恪势力上,韩健和宁原倒是站在一个立场上,可一旦林恪势力被铲除,韩健下一步就是要消除宁原势力在洛阳的影响力。韩健不知到那时宁绣言会怎么想,虽然宁绣言多次表示她既为东王府的女人,一切都以东王府为最先考虑,但她毕竟是因家族的利益才委身在韩健身边,韩健实在想不到,若是他要彻底铲除宁家,宁绣言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恭恭谨谨做他的女人,甚至不为自己着想一心为他。
“还是早些回去睡吧。”韩健突然道。
“嗯?”韩健声音不大,法亦没有完全听清。韩健再说了一次,法亦才点点头,但她却不知韩健说的“回去睡”,是说让她回去睡,还是一起回去睡。而且她也不知是去哪里睡。
之前两天,韩健一直在书房中熬夜,到上午才小寐一会。
就在法亦还没头绪之时,韩健却先往卧房的方向而去。法亦这才跟上去,她突然感觉韩健此时不像个做大事的枭雄,完全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没有架子的东王世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