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心中没有太多挂牵。大都离开正厅,却只有杨苁儿和顾欣儿没着急离开。韩健知道她们担心的是什么。在事情开始之前,他也很担心顾唯潘参与其中,但最后顾唯潘也未曾露面。在事情平息后,顾唯潘仍旧在府第中不出,这等时候大约顾唯潘也在避嫌。
“没事,回去好好休息。”韩健对顾欣儿和杨苁儿抱以一笑,笑容中带着亲和关切,也令她们安心。杨苁儿之前一直不知她父亲杨洛川的下落。但到此时也大约猜想她父亲应该不会涉及到这次的叛乱中来。
等厅堂中只剩下韩健和韩松氏,韩健脸色很阴沉坐下来,一边的韩松氏最关心的自然是如何处置那些参与了叛乱的大臣。
“……健儿,就算你仁慈,或者是要给朝廷脸面,但这些人都是反你的,若是昨日他们事成也绝不会放过你还有这一家老小。你应该痛下狠心,别再有妇人之仁。”
韩松氏的话,其实也在提醒韩健,必须要把所有涉事的人都杀了。这是免除后患。曾经在朝廷大臣意图在皇宫赐宴中行刺韩健之后。韩松氏就曾劝说过韩健痛下杀手,但因韩健想缓和与朝廷矛盾,仅仅是处置了几名犯事人而并未太过追究。就连那些犯事人。也多只是被发配边疆,或者也是因此,朝廷反对东王府的势力一直未除,才造成今日之患。
韩健点头道:“二娘放心,此次我不会有妇人之仁。”
“那就好。”韩松氏满意点点头,仍旧看着韩健,“听说你去了皇宫,宫里的女人怎么说?她可是为那些罪臣求情?”
韩健微微摇头道:“她劝说我登上帝位。”
饶是韩松氏有所准备,还是吃惊了一下。道:“她……她真的让你继承帝位?”
“是。”韩健叹道,“她诚心诚意。并非只是故作姿态。但我没有同意。”
韩松氏嘴上默念道:“她也有这一天,她也有这一天……健儿。既然连她都让你登上帝位,你还有何可顾忌的?你怕太子不满?太子生性懦弱,绝不敢有所非议,若有的话你大可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如今这般田地,朝廷上下都要反你,若是你不立下威信,仍旧要以东王摄政,怕是朝廷接下来反你的人更多啊!”
韩健舒口气,很多事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在最开始弹压叛乱的时候,他只是想着怎么将幕后的人揪出来。虽然他也曾考虑过杨瑞的立场,但想过只要事后与杨瑞达成和解,那一切如旧便可。可有些事终究是想的容易,要做起来就难了。
韩健叹道:“我还没有决定。此事暂且不议,短期之内,我不会篡权夺位,仍旧会奉瑞儿她为天下之主。先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将来非要到我登基的地步,我也只能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我曾对她的承诺。”
韩松氏冷笑道:“她杨氏的天下,从她往江都那一天起便亡了。她应该心知肚明,健儿你用她的威望来重整山河,而她是想利用江都的兵马和健儿你的能力来保住她的江山。现在连她的臣子都反你,背地里不定就是她所指使,眼下她退位还能做你的妃子,说不定你心软还能令她成为皇后,可若是再坚持下去,到你要非除杨氏皇族而不得的时候,可能她自己都要身首异处。她这是有自知之明,而不是顾念与你的情义。可你却仍旧是执迷不悟!”
韩健不想听韩松氏的挑拨。最开始韩松氏的确是杨瑞的“忠臣”,可到这个忠臣突然发觉支持自己的义子更有成就感之后,杨瑞就被韩松氏弃如敝履。从那时开始,韩松氏便是让他登基为帝最忠实的拥趸,这两年来无时不在劝说他“更进一步”。以往韩健只是当作心烦没听到,可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了这心念,但韩松氏的话仍旧很刺耳。
说到底,韩松氏觉得杨瑞是虚情假意,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而韩健心中坚信杨瑞心中有情,这几年来杨瑞与他旦夕共福,若只是虚情假意的话又如何能将这段感情维系到今日?
到此时,东王府外也聚集了不少大臣。这些都是东王府的将官,在得知韩健平息城中骚乱之中,这些人原本是要到皇宫之外等候天下更张的诏书,但却是等到韩健无声离开皇宫回到东王府。现在他们便到东王府外,劝说韩健进位为帝。
“健儿,你该自己出去看看你的臣子。你终究是一个人的力量,这几年若非有他们的帮忙,东王府何至于能如今天般辉煌?若你登基为帝,天下百姓也就有了着落,鲜卑人哪里还敢进犯我中原疆土?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外面的那些臣子着想,他们也希望能辅佐你成就帝王大业,他们可以名留青史而不单单是做一个背负骂名的逆臣!”
韩健起身来,到院子里,有几名参与了昨夜平叛的将领先行一步到院子中。立在门廊前,这些人向韩健下跪行礼,完全是当韩健为帝王一般。
“少公子,我等今日死谏,请您继承帝位。也好令天下百姓安定,外夷臣服!”
随着一人以高昂的口吻喊出,更多的人附和。等韩健在众人簇拥下走出门口时,外面一众将官也都以帝王之礼向韩健叩拜,口中称的已经不是“少公子”或者是“殿下”,而是“陛下”。
“起来!”韩健突然喝易守难攻。
声音如平地惊雷,令在场之人心中感觉震骇。韩健此时已经有帝王之气魄,令他们不由自主感觉到忌惮。
等在场之人站起身后,韩健却仍旧立在门口,在韩健身后是跟他一起出来的韩松氏。
“本王自发兵江都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辅佐陛下,从未有忘。尔等这般做,是要逼我于不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