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有一定的政治背景,算起来漕帮也是惠王得势的帮手。所以如今在惠王得势,而女皇又是萧旃的情况下,漕帮日益壮大,生意早就做出了金陵城。
司马藉本不想去凑热闹,但人群簇拥之人,他还是被挤往事发的地点,只是快到地方的时候,他才从人群中又挤了出去。等他走出人群不由喘口气,回头一望,却见街边有些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跟一些拿着兵刃的官差叫嚷不休。
司马藉看不太懂,却听旁边一个远远瞧热闹的人道:“真是稀奇,现在那些官妓所的女人没事做,居然也敢跟官府的人对着来。”
旁边一个道:“谁叫这些女人是漕帮庇护的,现在但凡是漕帮的事,连官府都不敢管,个个都说自己是漕帮的,其实这些当衙差的也挺无辜,就不信漕帮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人。欸。兄弟,你哪个山头的?”
刚才说话的道:“不巧,在下也是漕帮的。”
“失敬失敬,其实鄙人也是。真是路过都是同门,走,进去喝杯热茶暖和下身子?”
说着好像亲兄弟一样往茶楼去了。
司马藉不由苦笑着摇摇头,原本以为多大的事,不过是几个出门揽客的青楼女子跟官府的人起了冲突,就因为这些女子自称是漕帮的人。连官府的衙差都只能干瞪眼。
司马藉走下拱桥,想往对面走,青楼女子那边跟官差的纠纷也结束,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人感慨道:“还不是年关闹的,现在出来陪笑的风尘女子也不容易啊。”
那声音很耳熟,司马藉侧过头去,正好对着的是含笑看过来的李山野。此时的李山野穿着绸缎的衣衫,好像很华贵的模样,与以往身着儒衫的造型大有不同。司马藉苦笑着走上前,道:“原来李先生说的相见之处,竟然是随缘。”
李山野笑道:“司马兄弟这是在取笑我啊,其实陛下早将你的住处告知,从你出府开始我便一路随你,想看看你往何处走,却没想到你只是在这街路上闲转,还是说司马兄弟早就猜到我出的题面只是个空题?”
司马藉惭愧道:“不是猜到,而是根本无头绪,只能随便走了。”
李山野大笑着,二人许久不见,加上曾经又共患难,而司马藉的性情改变又多少是因为李山野的影响,二人久别重逢也感觉到几分亲近。李山野道:“今日难得与司马兄弟重聚,不妨由我做东,宴请司马兄弟,不知司马兄弟可有好的去处?”
司马藉无奈摇头,要说这金陵城里他熟悉的地方不过一两处,还都是曾经萧翎带他出来走的,可如今他要掩藏身份不让人知道他的死活,那些惠王常去连掌柜的都认识他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去。
李山野道:“这样,刚才见到那些风尘女子讨生活如此艰苦,那不妨我们就去关照一下她们的生意,司马兄以为如何?”
司马藉实在没想到李山野会这么善解人意,他刚才还想能不能帮帮这些女人,现在李山野居然要去捧生意,帮也不是这么个帮法。但他还是苦笑着点头,李山野走在前,司马藉跟在后面,二人一同到了秦淮河边一座不大的二层小楼里,刚进门,便听到几个女子在抱怨官差的做事太恶,竟然挡了她们的生意。
“有人来了,有客人来了!”
原本还在愤愤不已的女子,突然见到从门口进来个身着华贵绸缎的李山野,如同蜜蜂见了花蜜一样涌上前,以至于跟在李山野身后穿着平素的司马藉则被她们选择性无视。
“这位客官,您是来宴请……还是有相好的姐妹?我们这里做宴可是一绝,就算客官一次宴请几十桌也没问题。”鸨娘出来陪笑着对李山野说道,她只当司马藉跟在后面是李山野的跟班,自然连理会的心情都没有。
李山野笑道:“只要一桌宴席便可,在下今日也非东主,东主乃是我们这位司马兄弟,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最美的姑娘一并叫来作陪!”
这时候所有的女子才注意到后面貌不惊人的司马藉,一个女子走上前笑道:“公子可真是仪表堂堂,却不知是何家的公子?姓司马的……莫非是城西的司马家?”
李山野走上前,直接从怀里逃出钱来,却并非银锭,而是金锭,把在场的女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不用问了,赶紧备好酒菜和美人,在下要与司马兄弟把酒言欢,你们这里可是不懂待客之道?”
有了李山野的话,那些女子哪里还有什么话说,紧忙去筹备。本来不大的官妓所内,却也只有李山野和司马藉这一桌客人。
李山野上楼时便道:“你看看,北方战乱,许多难民跟着南下,原来歌舞升平的江南现在也颇为萧索,若是长久下去的话,不用一两年,这些官妓所也该倒闭的倒闭,这些女人可能都要流落别出。这就是世道艰难啊。”
司马藉没说什么话,他一向知道李山野说话高深莫测,既然选择在这种地方跟他见面促膝长谈,一方面是为了避人耳目,另一方面可能还有别的用意。
司马藉道:“世道若是艰难,在何处不一样?”
李山野笑了笑,此时二人已经上楼来,鸨娘去查验了金锭的真伪之后才赶紧上楼来招待,迎二人进雅间,刚坐下,香茗和果脯、点心都送上来。李山野吩咐道:“把最好的姑娘请来,我们这位司马兄弟最好的便是美色,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别说在下可没多少赏钱。”
鸨娘原本以为一锭金锭还要倒找,现在听来不但不用找换,还有赏钱,登时喜出望外,连忙应着下楼去催促姑娘们熟悉打扮。司马藉苦笑道:“李先生这不是诚心调笑于我?”
“并非如此啊,就当是做善事了吧。”李山野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