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司马藉总觉得李山野高深莫测,无论他在哪里,这个李山野总能找到他。但这次却有些意外,在他想见李山野商量这南朝和北朝形势的时候,并没有出现。
到第二天清晨,就要重新赶着马车上路。
马车是司马藉用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他和李方唯轮流赶车,务必要尽快离开金陵城的范围。
到此时,仍旧没有北边的任何消息,司马藉推算过,若朱同敬的兵马连夜攻打扬州。消息将会在清晨时分传到金陵城内,消息最快要到中午传到他们这里的小镇。因为朱同敬带兵偷袭扬州是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就算是逃荒的难民也不会提前收到风声,只要他们走的及时,就不会有前方败退下来的残兵败寇沿途抢掠,那他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马车终究不是马匹,马车里载着三个人,加上路又不是很平,到中午时一共走出三十多里路,这还有赖于金陵城南的这段路相对平坦。
到中午稍作休息时。仍旧没有北方的任何消息传来。司马藉心中开始紧张起来,按照他的推测,至少该有快马从金陵城向南传递消息,此时也该快要得到消息。
他没有多想,下午继续上路,等又行出二十多里之后,连马车的车轴都快要磨损到支撑不住,仍旧没有北方的消息传来。
“先生,看来您的推测不太准确啊,要昨夜扬州城遭遇兵祸。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急报向各地传递?”李方唯这一路上也很累,但他到底是能耐住性子。他很清楚眼下不是在赶路,而是在逃命。
司马藉也觉出事情不太寻常,以他的推断应该是不会有错误的。他计算过朱同敬出兵的时间,以及乘船南下的路线,甚至还综合了之前扬州所得周边的防御情况,料想最迟七月二十六扬州就会遇到兵灾。
“或者真的是我推断错误吧。”司马藉感慨了一句。
眼前其实是有三种解释,一种是司马藉的推断果然有误,朱同敬就算要攻打扬州。也会延迟一两日或者再更久,或者本身朱同敬在攻打扬州之前就已经泄露风声。
第二种解释是朱同敬的兵马的确在昨夜攻打扬州,只是战局没有那么顺利,如今战事尚且在持续中,那向各处散播消息的快马将会延迟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第三种解释,就是朱同敬已经攻克了扬州,但却是兵不血刃,令扬州城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消息,以至于连金陵城内都不知江北发生的情况。这种可能是最可怕的,那将意味着朱同敬很可能会继续挥兵向南,在一天时间内兵马占据金陵,出现惠王被生擒在女人肚皮上这种最极端的假设。
司马藉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获取情报的渠道,就好像他半年前带着焕儿北上一样,只是这次还多了个陪客李方唯。司马藉不好随便去推测北边现下的情况,他能做的就是要赶路,要继续向南,最好在半个月内赶到徐定。
李方唯在徐定的人马不多,地方的守备兵大约有四五千兵马的模样,其中有很多是老弱病残,但司马藉却想凭靠这部分人来稳住南朝的形势。
司马藉以之前的推断,若朱同敬成功得手攻下金陵城,萧翎和萧旃多半是要被生擒,或者是身死,还有一种可能是逃出金陵城。到那时萧旃和萧翎只有南逃这一条路,因为惠王兵马的大后方在闽浙一代,但因金陵城周边的战火,萧翎和萧旃必须往南走,这时候只要知道他还在徐定,非要到徐定来投奔他司马藉不可。
司马藉倒不是想力挽狂澜,但必须要让朝廷的局势不再继续恶化下去,在他想来,就算是惠王和女皇同时逃到徐定,仍旧不是最坏的结果,只要手上有兵权,还有江赣地区数万兵马的支援,回头再攻打下金陵城也并非难事。他怕的就是北朝的兵马汹涌而来,那时候金陵城周边一片混乱,恐怕不会形成任何的妨碍。
“朱同敬啊朱同敬,你可别让我小看!”司马藉只能恨恨地握紧拳头。
他心里恨极了朱同敬这份反复无常的小人,当初在洛阳城,他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跟韩健就吃了朱同敬的亏。而后他到南朝,更是被朱同敬软禁一年多时间,直到他跟惠王成为朋友,才逐渐获得自由。
朱同敬先是站在长公主萧旃一边,而后背叛派人去杀萧旃,再最后更是连萧旃的弟弟和母亲都不放过,现在朱同敬竟然有机会重新染指权柄,司马藉在心中也有种很纠结的感觉,因为在帮朱同敬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信任的朋友,北朝的皇帝韩健。
但眼下,他只能希望朱同敬不要太窝囊,否则朱同敬就算攻打下金陵城,也很快会被北朝兵马所败,到那时的话,就算他司马藉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力挽狂澜。唯独只有希望朱同敬在得到北朝援助的同时也会防备着北朝兵马渔翁得利,令朱同敬可以在占据金陵城后可以站稳脚跟,阻挡住北朝兵马的汹涌南下。
但司马藉又怕萧翎和萧旃无法逃出金陵城,想派人去提醒,到现在也没什么机会,就算他派人去了,南朝人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谁又会料到已经在苟延残窜的朱同敬,会突然发威发兵攻打扬州和金陵?
当夜是星夜赶路,司马藉亲自赶车,李方唯坐在车外面不多时已经睡着。马车行进的并不快,司马藉看着漆黑的前路,甚至有些辨别不出方向,马匹本身已经很累,而他的心也更觉得疲累,甚至就想一头扎到无边的狂野上睡一觉,从此不再醒来。
到半夜时,马车停靠在路边一处驿站。这时候北边官道上终于有快马从金陵城传递消息而来,一个令司马藉心凉了半截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扬州城失守,金陵城也危在旦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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