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落尽,一切又归于平静。
温煦的春日阳光洒落下来,一场十数息的斗法就此落幕。
谁胜谁死?
“嗖嗖嗖!”
天空中的流光循着张予然的指引,尽数落入剑匣中。“啪啪!”张予然拍了拍衣裳,抖落一身灰尘,然后走到一个矮胖的商人面前,拱手作揖道:“小子见过天机阁前辈了!”
天机阁,亦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大派。只是,这天机阁,不如云鼎派、白马寺等修界豪门大派一般,占据一方福地,建宗立业。反而是门徒散落神州浩土,历练修行。派中若有大事决议,便使“天机令”招拢门徒。这天机阁也不是没有总堂,传闻其派有一座“云上城”,神出鬼没于世间,别说世人,就是连修界之人也是一辈子难得一见。
然而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
经过人们细细总结,于是慢慢就传出了一句谚语!
云城现,神州变!
这倒不是说这天机阁的“云上城”是个什么邪魅之物。而是每逢神州浩土一有浩劫,“云上城”必现于人间,届时无数仙门弟子自云城蜂拥而出,入世救死扶伤,抗击浩劫。
天机阁的前身,乃是大秦统一神州的战火下残喘存留的诸子百家之一的墨家。是故,天机阁的教义亦是“兼爱非攻”,由是天机阁教令不争神州一寸土地,门下弟子不许参合正邪任何一道,就连其总堂“云上城”亦远遁神州,唯有浩劫降临,方才现世。
“呵呵呵呵,好说好说!”蔡品双手互抄,拢在宽大的袖袍里,一脸商人特有的笑容,就连眼神也带着商人那种独特的光芒。
一阵微风吹来,将刚才的一场法斗烟尘拂散。烟尘渐渐淡去,随之而去的还有那厚重的杀伐之气。世界又复归于安宁,方才的生死斗法,就好比缓缓而流的笋溪河里的一个细微浪花,刚翻起一个耀眼的瞬间,转眼又淹没到宽广的平静中去了。
方才那些个还关门闭户,趋吉避凶的人们,小心翼翼的稍微开启一个缝隙,用满怀崇敬的眼光窥视着青石街道上,呈三足鼎立之势而站的三人。
对他们来说,这三人便是传说中救苦救难的神仙菩萨了。
凡俗世人大多羡慕那些个仙门修士,他们赶路是高来高去,御器飞空,不沾一点泥土;他们翻手是云,覆手是雨,道法神通,光怪陆离,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们餐风饮露,却长寿百载,甚至千载!
这些种种凡力不可为,凡智不可思的事物现象,他们称为鬼神之力,然鬼神无常,遂有仙人一说。当今世上,以凡人之敬畏,大凡能凭空生火的炼气境修士便能叫世俗凡夫大叫一声“仙师”了,就更不要说凭虚御风的大能之士了。
然所谓仙人,不过是凡人的一时敬语,越是修为精深的修士,越是明白,所谓仙人,不过就是从一个篱笆爬到另一个篱笆的凡人。与天地相比,皆如蝼蚁!
最后一点烟尘也消散殆尽,方圆三丈之内的青石,无意幸免,在张予然的道法下,皆化为细碎石粉。中间一血肉模糊的身影颓然坐立在地上,眼见无一点生气,想来是不活了。
王亚琴轻轻捂住口鼻,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下,显然对如此场面是不太适应。
蔡品拍了拍两手,微微笑了下,便转身一脸愁眉苦脸,如同死了爹娘般,跑进来了他的铜雀楼,再不理会这边。
陈彦与屈丰羽二人侧身让过火急火燎的蔡掌柜,铜雀楼花费颇贵,寻常人家一般来不起这种地方,是以,楼中食客并不是太多,方才他们二人都已查验过,好在那邪修只是志在那块奇石,那黑雾道法也并未针对旁人,所以这些昏倒的食客只是受了戾气侵体,短暂昏迷,不过凡夫体质不如修士,这怕是要回去静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了。
这蔡掌柜的生意怕是要凄凉一段时间了。陈彦与屈丰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
正当他们准备出门去,却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便是兵戈出鞘之声,二人走到门前,只听到,铜雀楼那招牌酒旗被劲风吹拂得猎猎作响,空气似乎有凝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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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陈彦与屈丰羽两人来到外面,只见张予然正手持着一把木制长剑,一身污秽血迹,神色阴霾,眉间怒色盎然,他那另外五把飞剑在空中胡乱飞舞,如同一头头被激怒的龙蛇!
“这是?”屈丰羽问道。
王亚琴说道:“本以为那邪修已在我三人合力之下伏首,没想那邪修甚是狡诈,最后关头,趁张道友查探之际,自毁了法体,借机元魂藏于金丹之内,让他给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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