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野顿了一顿,转头看向气息越发虚弱的谢怀山,
“什么?”
或许是谢怀山已经“病入膏肓”,刚才那一句话本就说得似有似无,自从王东野发现谢怀山误入“三枯”的事实后,心中对谢怀山紧绷的那根弦便松弛了下来,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动弹一下的修士,即使修为比他高又如何?是以,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谢怀山身上,不经意间,自然没听清楚。
本来他忌惮于谢怀山,没有抱着还有出路的打算,但现在步入“三枯”的谢怀山似乎又让他隐约看到一点希望。
至于希望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明确的是,在事情明朗起来之前,有一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需要除去。
王东野又等了一会儿,只是突然开口谢怀山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正襟危坐的端坐着,双目自然的闭合,嘴唇开始慢慢发白,好像极度缺水一般,而他的气息随着嘴唇的干裂,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垮下去,使人明显的感觉到他衰弱的速度之快,如同楼阁一层一层的崩毁。
大厦将倾,其力难抗。
“谢前辈……”
陈彦怔怔呓道,只一会儿,谢怀山的气息便变得若有若无一般,他的生机连一根枯草都不如,当然这些都不是陈彦能感受到的,他感觉到的是,死气!
来不及悲叹从谢怀山僵白的脸上看到死气,陈彦暗暗握紧了剑柄,吞了口唾沫,面对着修为高出他整整一个境界的王东野。
或许站在他地面的王东野道行还不如他在紫荆林内遇到的白虎,但这世上,实力这一个词,从来都不以修为论高矮,毕竟是灵智初开的兽类,道行再高,发挥也是有限的,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修士,一个无论道行和阅历都占尽优势的修士。
他与王东野相互凝视着,陈彦心中飞速盘算着,面对王东野这样一个开识境修士,陈彦可谓是处于修为和智商都被死死压制的尴尬的地位,所谓一力降十会,力量高出得太多,便不再是智力算计能弥补的了。胡思乱想间,陈彦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那只白虎,而王东野就是那单凭蛮力就能空手制服虎妖的三师兄李平。
正当陈彦心中盘算无策之际,忽然王东野笑了,对着他轻轻道,
“你走吧!我不伤你。”
陈彦愕然,“什么?”
“我叫你走,离开谢府,不要再管这里的事情。”王东野淡淡道。
陈彦嗤了一下,现在叫他走,怎么可能!
本来他就是为了这事才想方设法进入谢府的,事做到一半,就让他陈彦灰溜溜的滚蛋,依陈彦的个性,是断然不能同意的。而且先如今这个事态,下面站满了谢府护院跟过江营军士,试问谁能厚着脸皮贪生怕死?
他虽然阅历稀少,但却是几番经历过生死的人。同一个事物,你经历得多了,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有些路,既然选择了,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同样,以他陈彦的个性,既然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情,要么开头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后!
陈彦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那,谢老前辈呢?”
王东野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道:“这个老头,我还有用,不能给你。”
王东野一把按在谢怀山肩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刚才应付陈彦的话,似乎一下将他的前路照亮,一扫扑朔迷离。暗暗地,他抓在谢怀山肩上的手多用了几分力,神色更加坚决,仿佛这一件只能属于他的物品,不容任何人要去。
“那么……”陈彦沉吟片刻,提起三师兄为他打造的锋利长剑,挺在胸前,同样淡淡道,
“那就战吧!”
名叫“生”的利剑在淡淡月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
长剑如峰,战意如火!
狭路相逢勇者胜,敌强我寡犹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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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陈彦斗法,王东野是有原因的。一是直到如今,他依然秉持着自己是名门正派的身份,他已经因为一时糊涂做下了许多错事,再不想在这个泥泞中深陷下去,而且就他本人而言,无故害人性命,他实在无法做出。
二则是此地已经不能再多生枝节,突然归来的屈丰羽让他感觉时刻如芒在背,西城是整个津城的重心,达官显贵混扎,县衙就在谢府不远之处,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到县衙那里,与其说他是不想害陈彦性命,不如说他是在与时间赛跑。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挟持谢怀山,以此为保,争得一线出城生机,然而接下来便是面对屈丰羽如蛆附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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