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做客之时,将军数次相助之情,才特意派我前来告知将军。”
是那个女人的意思?贺连城心头一跳。不过那个女人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对她的相助之情?她不是应该对他恨之入骨吗?那晚她刺向他心口的那一簪,至今那种锥心之痛还历历在目,多少次在梦中将他痛醒。
他的私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特意派人在深夜前来告知于他?
叶清岚见贺连城有些出神,知道她搬出沈千沫的名字起了效果。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以更冷淡的语气说道:“贺将军若是想知道……便放下你手上的剑。”
贺连城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考虑片刻之后毅然将手中长剑从叶清岚脖子处拿开,却并未入鞘,仍然牢牢握在手上,似乎是随时保持着警惕。
“说,到底什么事?”只有一句咄咄逼人的询问,完全不给叶清岚任何转圜的余地。
叶清岚却是难得的犹豫了。她一向说话直来直去,从不会拐弯抹角,原本她也是打算照本宣科,传达完沈千沫的吩咐便算是完成了今夜的任务。可是如今在知道贺连城就是七年前那个白衣少年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不到那样潇洒的事不关己了。
她开始为他担心。担心他知道此事后会有何反应,担心他查出真相后又该何去何从,而他的决定又会对他的将来造成怎样的影响。
“此事……”叶清岚顿了顿,字斟句酌的说道:“是关于你父亲真正的死因……”
贺连城见她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不语,眸光一冷,沉声说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叶清岚轻吁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道:“其实七年前你父亲并不是死于煊王之手,而是被完颜律暗害而死!”
闻言,贺连城愣怔了片刻,随即脸色大变,猛的欺身上前,一把扼住叶清岚的脖子,厉声说道:“胡说,我父亲明明是在七年前正阳关一役中被孟元珩一箭射中,伤重不治而身亡,与太子殿下何干!”
叶清岚被扼住喉咙,呼吸困难,说话不畅,只得断断续续的说道:“此事……是煊王府暗卫无意中查探而得,信不信……自然随你,不过你也知道王妃的为人,她从不草率行事……”
“我不知道她为人如何!”贺连城冷声打断叶清岚的话,“我只知道她可以为了孟元珩用尽心思,百般筹谋!”
这话说到后来便带了几分嫉恨之意,叶清岚蕙质兰心,又岂会听不出来。她暗叹了一口气,望着他半晌才涩然出声道:“他们……是夫妻……”
夫妻之间相互扶持,事事为彼此筹谋打算,再正常不过。
可是,贺连城,你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她吗?
贺连城面上一凛,眼前女子的目光晶莹清透,欲语还休,像是能看穿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般,竟是无端让他生出几分羞恼来。
他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尖掐入叶清岚白皙娇嫩的脖颈肌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可是眼前女子睫毛微颤直视着自己的盈盈大眼,不知为何却让他莫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又是皱了皱眉,对自己心里这种难以把控捉摸的感觉忽然很是烦躁不安,然而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家王妃,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以后让她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本将军不会那么轻易受人挑唆。滚!”
叶清岚握着手中软剑,深深的看了贺连城一眼,转身回头,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之后便消失在密林无边夜色之中。
月色清辉漫天洒落于那个一袭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身上,男子负手而立,如刀削般深刻的侧脸在银色月光下,轮廓清晰可见,然而林间斑驳的黑影却恰好遮掩了他此时犹如冰凌般冷峻锐利的眼神。
完颜律,我爹的死,真的与你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