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眯,“原来姐姐在这里!”
“是,皇上身体不适,让本宫和昭仪妹妹在这里侍奉,其他人一律不见!容贵妃回去吧,就算要见皇上,也等皇上好了再说!”娴贵妃笑道。
“太后担心皇上,让妾身特来探望,妾身不见到皇上,无法向太后交代!”容贵妃
淡声道,缓步往里面走。
“妹妹这是要抗旨吗?”娴贵妃拦住她。
“妾身是奉的太后的懿旨,怎么能说抗旨?”容贵妃清美的容颜一片强硬,不顾娴贵妃阻拦,大步往寝殿走。
“容妃!”
娴贵妃尖喝一声,忙追上来。
推门进去,突然就听到里面昭平帝哑声问道,“谁?”
容贵妃顿时停在那,“皇上,是臣妾!太后担心皇上身体,特意让妾身过来看望!”
“朕身体不舒服,不想被打扰,回去吧!告诉太后,我没事!”昭平帝淡声道。
“是!”容贵妃皱眉福身。
“嗯,回吧,你宫里的夹竹桃开的花,朕过两日再去看!”昭平帝咳了一声。
“是,臣妾告退!”容贵妃双手握紧,目光急闪,转身往外走。
后面娴贵妃趾高气昂的一笑,“本宫没说错吧,皇上谁也不见!”
容贵妃淡淡扫了她一眼,缓步往宫外走。
等出了养心殿,容贵妃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身后宫女忙扶住她,见容贵妃脸色苍白难看,担心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容贵妃深吸了口气,“快,回宫!”
皇上果然被他们挟持了而且已经中了毒,因为她宫里根本没有夹竹桃,夹竹桃是一种带毒的花,皇上是在对她暗示。
寝殿内,萧敬收起放在昭平帝脖颈上的匕首,笑道,“多谢父皇配合!”
昭平帝躺在床上,胸口闷痛,脸色苍白,
沉声问道,“逆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儿臣想要父皇马上下旨封儿臣为太子,十日后,您退位让位给儿臣,儿臣保证父皇和母妃颐养天年,长命百岁!”
萧敬昨日一整日都在御书房找玉玺,只要有玉玺,不用昭平帝,他自己就可以下旨了。
再过几日,便以昭平帝病重为由,由他登基为皇。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唯一让他意外的事,玉玺竟然不在御书房。
至少他和白公公搜遍了整个御书房都没找到。
昭平帝闭上眼睛,冷冷一笑,“你做梦!”
如今萧敬已经谋逆杀父,他还指望他会放过自己?
“父皇,你中了毒,如果儿臣不给你每日服用解药,你会痛不欲生!何苦呢?只要你下旨封儿臣做太子,儿臣一定好好孝顺您!”萧敬有恃无恐的道。
“休想!”昭平帝冷冷吐出两个字。
娴贵妃走进来,和萧敬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萧敬退到一旁,娴贵妃上前,温柔道,“皇上,敬儿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本来也该把皇位给他的,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毒妇!滚出去!”昭平帝厌恶的看着娴贵妃。
娴贵妃冷眉一竖,“皇上若这般执迷不悟,便怪不得臣妾和敬儿了!等皇上驾崩,这皇位还是敬儿的!”
“你们以为坐上皇位就可以坐的稳吗?满朝文武不会任你们摆弄,不要忘了还有云南王,他也在盛京,大梁皇族祖训,云南夏王,有权参与历朝太子选定,只要他不承认,你们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昭平帝情绪激动,说了一通下来,气喘吁吁。
“父皇不用担心,只要儿臣做了太子,云南王会乖乖的将女儿嫁给儿臣的,到时候我们成了一家人,怎么还会反对!”萧敬得意的笑道。
“你不会得逞的!”昭平帝脸色苍白,唇角溢出一丝血迹,躺在床上急促的喘息。
“父皇别激动,您知道您中的毒越是激动,越是发作的快!”萧敬冷笑,“您若交出玉玺,儿臣感恩,等儿臣做了皇位以后还像之前一样孝顺您,您若不交,儿臣一样可以找的到,但那个时候,儿臣和父皇之间却没有什么恩情可言了!”
昭平帝闭眼不语,似一句话都不愿在同这两母子说。
“很好,父皇如此绝情,那也怪不得儿臣了!”萧敬冷哼一声,让纪妤看着昭平帝,自己带着娴贵妃出了寝殿。
他偏不相信,他父皇能把玉玺藏到天边上去。
容贵妃回到玉兰宫,尽量让保持镇定,将下人都斥退后,她一把握住萧冽的手,“冽儿,你父皇危险!”
“果真是他们?”萧冽皱眉。
“是!”容贵妃将到了养心殿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没有错,你父皇说的夹竹桃定是暗示本宫他中了毒,而不能来看花,说明他现在身不由己!”
“怎么办?冽儿,萧敬会不会把你父皇、”关心则乱,容贵妃满心焦灼。
“不会!”萧冽眸中滑过冷厉,沉色道,“他们胁迫父皇,还要用父皇稳住群臣,不会轻易动手!”
“那我们要赶快把你父皇救出来!”容贵妃急声道。
“是,儿臣会想办法!”
容贵妃眸子一转,呼吸稳定了些,正色道,“事关重大,定要有十分把握才可!本宫方才进养心殿发现暗中都是禁军监守,所以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害了你父皇性命!”
“是,儿臣知道!”萧冽神色冷隽,“果然是靳晟!”
靳晟是宫中禁军统领,宫中侍卫都听从他的调遣,父皇身边原来藏着这样一条毒蛇。
靳晟已经做了十年的禁军统领,一直忠心耿耿,没有出过差错,一直被父皇信任,没想到他竟然是萧敬的人。
他在宫中也有暗卫,从未见靳晟和萧敬之间有什么来往,原来这才是萧敬一直嚣张的底牌!
“此事先不要告诉皇祖母,儿臣一定会将父亲安全的救出来的!”萧冽沉声道。
“是,本宫明白!”
容贵妃恢复了镇静,缓缓点头。
萧冽出宫回府,已经有几位朝中大臣在府内等候,皆是萧冽在朝中的心腹。
看到萧冽回来,刑部尚书张元立刻上前道,“殿下,宫中情况如何,今日下朝时,于宪被白公公招进御书房,说是皇上召见!”
“不是父皇,是昭王!”萧冽黑眸清寒,淡声说道。
几位大臣微微一惊,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惊声道,“昭王控制了白公公,那皇上、”
“是,父皇情况很不妙!”萧冽抿唇道。
“昭王好大的胆子,竟敢谋逆叛乱,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姚禀怒道。
“昭王定是知道咱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证,才狗急跳墙,胁迫皇上!”张元眉头紧皱,“难道靳统领真的有问题?”
萧冽点头,“如今宫中禁军也已经被萧敬控制!”
众人顿时又是大惊。
皇上和禁军都被萧敬控制,那整个皇宫都已在萧敬的掌控之中了。
“是下官疏忽了,没想到靳晟竟是萧敬的人!”张元悔恨道。
靳晟能做到禁军统领,保护皇上的安危,几乎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而这么多年,靳晟一直都只听从昭平帝一个人的命令,和三位皇子皆不远不近,谁也没想到他会背叛皇上,投奔昭王!
这人隐藏了十年,好深的心机!
“昭王如今定是胁迫皇上封他为太子,不见到皇上,我们决不答应!”姚禀沉声道。
其他大臣纷纷应声。
“本王马上去见南宫将军,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进宫救驾!”萧冽目中寒光凛冽。
“是,就算控制了禁军,昭王也休想为所欲为!”
见萧冽神色镇定,众人也很快稳定下来。
有百官在,有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南宫府,昭王休想轻易的控制大梁。
“还有云南王,下官立刻去见王爷!云南王府有否定太子的权利,只要他反对,昭王多少也要顾及!”御史大夫姚禀道。
更重要的是要探探云南王的口风,之前昭王和云南王府走的很近,夏苍不要和萧敬串通一气才好,否则,情况会变的增加糟糕。
“好,我们分头行动!父皇的安危便靠众位大臣了,本王代父皇谢过各位大人!”萧冽郑重道。
“殿下客气!”
“维护皇上是我们臣子的职责,定肝脑涂地,同逆贼反抗到底!”
“对,有下官们在,昭王休想得逞!”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应声。
随后,萧冽去见南宫府,姚禀也去见云南王。
南宫老将军听说皇上被昭王挟持,十分震惊,“睿王殿下确定?”
“是,今早母妃已经去过养心殿,父皇的确已经被昭王母子控制!”萧冽道。
南宫恕站在一旁,脸色冷峻,“昭王叛逆之心看来一早便有之!”
萧冽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了罗生此人。
南宫老将军重重一拍桌案,“就凭靳晟一人,昭王就敢谋逆,实在是痴心妄想!有老臣在,他就休想得逞!”
南宫恕皱眉道,“可是现在皇上被昭王挟持,没有虎符,守城军不能进城,而且万一昭王拿皇上性命威胁,我们还是很被动!”
“是,本王已经想到这些!只想让南宫将军做好准备,若宫中有异动,不必顾虑太多,直接进宫救驾,剿灭逆臣!若有罪责,本王一人承担!”萧冽正色道。
南宫老将军眉目一深,立刻道,“是,老臣随时听从殿下吩咐!”
“末将谨遵殿下之命!”
萧冽缓缓点头。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姚禀正在在等着他。
“见过殿下!”姚禀起身出来恭敬请安。
“云南王那边怎么样?”萧冽一身玄色锦袍,气势冷冽,缓步走进去。
姚禀跟在身后,道,“昭王最近和云南王府走的很近,所以下官去了以后没有明说,只以皇上的名义询问云南王关于立太子的意见。云南王表示看好殿下,愿意支持殿下为太子。下官才将昭王可能正威胁皇上的事说了出来,云南王很是惊讶,立刻想要进宫去,被下官拦了下来!”
萧冽颔首,“即便云南王进宫也未必能见到父皇!”
“是,下官也是这样说的,云南王此时进宫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云南王思索之后也明白如今了局势,到是想了一个办法,也是云南王支持殿下的条件!”
萧冽冷眸扫过来,“什么?”
姚禀踌躇一瞬,道,“云南王要殿下娶玉珑郡主为正妃!”
“什么?”
萧冽猛然起身。
“殿下,此举一来可以让昭王多些忌惮,暂时不会对皇上不利;二来,云南王府更加死心塌地的支持殿下,下官觉得此举可行!而且玉珑郡主端庄大方,才貌双全,和殿下正相配!”
“不可能!本王不会娶玉珑郡主,没有云南王,本王也会救出父皇!”萧冽坚决道。
“可是娶了玉珑郡主,事情会变的更顺利,殿下何不为之?若云南王投靠昭王,事情更加危急。”姚禀劝道,“宫中情况一日不明,皇上便多一分危险,殿下请三思啊!”
“不必说了!本王绝不可能娶玉珑郡主!本王累了,姚大人请回吧!”
“殿下、”
“送客!”
见萧冽态度坚决,姚禀只得放弃,躬身道,“是,下官告退!”
萧冽坐在椅子上,手臂支额,看着窗外烟霞朦胧,浮光渐暗,突然异常的想念苏九。
倏然起身,萧冽大步的往外走。
进了苏九院子的时候,最后一抹夕阳已落,暮色沉沉,只一点微光还不肯被黑暗吞没。
苏九正坐在石桌旁捣花汁,及腰的墨发松垮的系在身后,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面孔白皙,五官精致,少女一日日成长,越发的清美绝伦!
听到脚步声,苏九转头看过来,展颜一笑,“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冽在她旁边坐下,问道,“在做什么?”
苏九拿着罐子递给他看,笑道,“奶娘要给我做栀子桂花的汤圆,捣了一下午,结果被我打碎了,我现在正弥补错误!”
萧冽清俊的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抬手抚了抚苏九的发顶,“想吃让下人做就是,何必亲自动手?”
苏九挑眉,“没事,这个也不会累到人!”
天色愈暗,对面坐着,面容都开始模糊,下人出来掌灯,廊下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来,沿着回廊蜿蜒。
灯影下,萧冽眸光幽深浓稠,一眨不眨的看着苏九。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苏九哂笑道。
“阿九,你会离开我吗?”萧冽突然问道。
苏九抬起头,“怎么问这个?”
“阿九,除了你,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感到害怕!”萧冽动作温柔的抿着她额前的碎发,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事都变的不重要!”
“萧冽,你想做皇帝吗?”苏九问道。
“以前想,现在、”萧冽语气一顿,突然想起母妃说的那一番话,一个皇子,没有资格说放弃皇位的话。
“现在不想了吗?”苏九笑问。
“有时候不是我想不想,就可以做,或者不做!”萧冽淡声道。
“萧冽,不要让我影响你的决定,你该做的事尽管去做就是,不管如何,我一定是支持你的,伏龙帮所有的人都是支持你!”苏九笑容真诚纯净。
萧冽眸光温暖,伸臂将苏九抱在怀中,“阿九,认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为何?”苏九手中的石杵在她手指上转了一个圈,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偷的我那块玉佩吗?那本是母妃送给我的成人礼,如果喜欢上了哪个姑娘,就送给她做定亲信物。这信物被你偷走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萧冽眉目柔和,轻声笑道。
苏九恍然,“原来这玉佩还有这样的深意!”
“玉佩呢,你带着吗?”萧冽问道。
“嗯!”苏九将在怀里的玉佩掏出来,“知道这玉佩贵重,所以一直戴在身上,想着万一哪天没了银子,就去当了!”
“敢当的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立刻把你娶回府去!”萧冽笑了一声,将玉佩戴在苏九的脖颈上,“阿九,你是我的!”
苏九将玉佩放进衣服里,听到他的话抬头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