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身后众人迅速的分散开。
锦枫想了一下,又分派了人出去给伏龙帮的人报信。
阿树正在镖局里等着睿王成亲的消息,突然一镖师飞快的奔进来,急声道,
“树爷,九爷出事了!”
阿树脸色一变霍然起身。
城外军营内,胡大炮的亲兵进帐,禀道,“胡将军,大营外来了一人要见将军!”
胡大炮心头突然一跳,快步往外走。
大营外,一男子正焦急的等着,看到胡大炮出来,立刻道,“参见将军,苏九爷出事了!”
胡大炮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胸口一阵慌乱,胡大炮翻身上马,快如疾风,向着玉壶山的方向奔去。
城中,乔安和几个同僚本欲去睿王府,只见一人骑马奔来,快速的翻身下马,“可是乔大人?苏九爷出事了!”
乔安猛然一惊,“在哪儿?”
“玉壶山壁血崖!”
乔安几乎有些慌乱的和朝中同僚道别,匆匆向着城外赶去。
而此时,宫中也已经大乱。
萧冽成亲,昭平帝可以不到,但萧敬必须前去祝贺。
萧敬带了十几个侍卫,十分小心谨慎,打算进府后道贺便回宫,连酒也不喝。
进了府后,下人带着他往宴会厅而去,谁知一进门,房门便被关闭,随即无数侍卫从侧门涌进来,冲上去便杀。
萧敬被抓的同时,萧冽和南宫恕
已经进了宫。
“殿下!”远处传来侍卫请安的声音。
守在养心殿外的靳晟以为是萧敬回来了,听到脚步声,躬身请安,“属下见过殿下!”
来人一声不吭,手中剑光一闪,插向靳晟的胸口。
剑入一半,靳晟猛然后退,捂住胸口,惊愕的看着此时本应在自己府中成亲的萧冽。
“睿王殿下想要做什么?”
“见本王的父皇!”
萧冽冷声道了一句,举剑向着靳晟杀去。
此时南宫恕也带着侍卫冲进来,向着宫中禁军杀去。
靳晟一边抵挡萧冽,一边怒道,“南宫将军无皇命带兵进宫,是要和睿王殿下谋反吗?”
南宫恕冷笑,“本将军并未带精兵入城,这是南宫府的侍卫,出了什么事,我们南宫府自己承担!”
“谁要谋反,谁是逆贼,等见了父皇自见分晓!”萧冽俊颜清寒,和南宫恕两人合攻,将靳晟逼的步步紧退!
禁军和南宫府的侍卫在养心殿外厮杀在一起,惨叫声,喊杀声震动整个皇宫。
不过片刻间,本安静的皇宫被血腥弥漫,尸体在殿外堆积,血流成河。
在萧冽两人的围攻下,靳晟很快不敌,手中长剑被挑飞,胸口再次中剑,顿时被南宫府的侍卫拿下。
萧冽回手杀掉两个禁军,疾步向着内殿奔去。
突然,他脚步顿住,眸色猛然沉下去。
娴贵妃手持匕首,抵在昭平帝的脖颈上,缓步走出来,身后跟着纪昭仪和白公公。
“全部住手,否则本宫立刻杀了皇上!”
“娴贵妃,反叛谋逆是要诛九族的!现在放手,本王还可以给你留一条活路!”萧冽冷声道。
“活路?在这皇宫里,若没有权势,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和敬儿注定要在这夺位之路上死去一人!”
萧冽冷眸眯起,“皇位给谁是父皇的抉择,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娴贵妃描绘精致的面孔上带着偏执的疯狂,“萧冽,你不是最孝顺吗?那你现在杀了自己,让敬儿做上皇位,本宫就饶了皇上,你敢不敢?”
“娴贵妃,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萧冽声音冷澈。
“不,本宫为敬儿争取皇位有什么错,难道睿王不想当皇上,不要装的那么清高!容贵妃每日去福寿宫讨好太后,不就是为了你成为太子铺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手段不同罢了!”娴贵妃尖声喝道。
“孽障!”突然一声苍老的沉喝传来,萧太后在容贵妃的搀扶下快步而来,看着身体虚弱的昭平帝,心疼道,“还不赶快把皇帝放了,娴贵妃,你已经犯下弥天大错,现在还不知道悔改!”
“只要皇上下令让敬儿做皇帝,本宫立刻放了他!”见萧太后出现,娴贵妃下意识的有些慌乱,嘶声大喊。
“让哀家做你的人质,你放了皇帝!”萧太后颤巍巍往前走。
“太后!”容贵妃慌张追上去。
“退后,都退后!”娴贵妃疯狂的低吼,“谁也不要过来,谁再往前一步,否则本宫一刀杀了皇上!”
萧太后立刻不敢再动,只担心的看着昭平帝。
昭平帝被纪妤和白公公搀扶住,身体摇摇欲坠,冷笑道,“就算杀了朕,你的儿子也做不了皇位!”
“你说什么?”娴贵妃手中的匕首打颤,一刀血痕顿时流下来,癫狂笑道,“本宫就知道,你最喜欢的还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敬儿哪里比不上他?”
“不要、不要伤害皇上!”容贵妃痛声大喊,“冽儿可以不做皇位,不要再伤害皇上!”
“虚伪的贱人!”娴贵妃脱口大骂,“本宫最看不得你这种惺惺作态的贱人!当年你背地里害了你的姐妹白靖柔,人前还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实在是恶心!”
昭平帝身体一颤,抬头看向容贵妃。
容贵妃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你若不信,可以让人直接杀了本宫,只要你能放了皇上!”
“那你自杀啊!”娴贵妃不屑的冷笑,“你杀了自己,本宫就放了皇上!”
“好!”容贵妃道了一声,起身抽出一侍卫的刀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脖颈划去。
“母妃!”
“容儿!”
萧冽和萧太后同时冲过来,伸手将刀刃挡住。
萧冽手臂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霎时涌出。
“冽儿!”容贵妃手中长刀落地,慌忙握住萧冽的手。
“母妃,不要信她的,就算我们都死了,她也不会放过父皇!”
“哈哈!”娴贵妃突然放声大笑,“睿王殿下,就凭你这般聪明,本宫也不能让你活着!”
“谁会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萧冽冷笑一声。
他声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南宫恕带着压着萧敬走过来。
“敬儿!”娴贵妃脸色大变。
“母妃!”萧敬被五花大绑,目露慌色。
“萧冽,你今日成婚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将敬儿引出宫去!”娴贵妃咬牙喊道。
“对!现在萧敬在本王手中,要想他活命,放了父皇,把解药拿出来!”萧冽道。
“不要听他的!”萧敬嘶声大喊,“母妃,你若放了父皇,我母子二人必死无疑,不能放!”
娴贵妃从萧敬出现开始,已经没了方才胸有成竹,手中的匕首也开始打颤。
“纪妤!”萧太后突然冷喝一声,“你竟然和昭王一起谋反,你母亲和你弟弟的命都不要了吗?”
纪妤惶惶摇头,“和他们无关,是臣妾自己的决定!”
“赶快放了皇上,哀家便饶你们纪府一命!”萧太后面容威严。
纪妤慌神无主,下意识的看向萧敬。
“妤儿,不能放,你若放了,本王就得死!”萧敬挣扎大喊。
“妤儿?”萧太后冷笑,“原来奸情在此!”
萧冽渐渐失了耐心,冷眸一眯,抬手挥刀砍向萧敬的手臂,“噗”的一声,萧敬手臂断落在地,鲜血涌出,他仰头大声惨叫!
看着萧敬落地的断臂,萧冽墨眸狠决,这一刀里带着他沉沉的恨意!
如果不是萧敬突然发难谋逆,他怎么会出此下策,逼走他的阿九!
“敬儿!”娴贵妃大喊一声。
“昭王殿下!”纪妤猛的瞪大了眼。
“放了父皇!”萧冽刀放在萧敬的另一条手臂上,缓缓抬手。
娴贵妃方寸大失,拿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
萧敬倒在地上,用力的挣扎,额头上青筋暴出,嘶吼道,“不要放、”
萧冽双眸一眯,举刀向着萧敬的另一条手臂砍去。
“不要!”
娴贵妃手中的匕首砰的落地,踉跄奔过来,伏在萧敬身上,痛声大哭,“不要再伤害我的儿子!”
几乎她冲下来的同时,南宫恕纵身而起,旋身将纪妤和白公公踢飞出去。
萧太后和容贵妃也急忙冲上去,扶住昭平帝。
“皇上,你怎么样?”
萧冽心头微微一松,手中长刀依旧指着萧敬的胸口,冷声问道,“解药在哪儿?”
娴贵妃此时眼中只剩萧敬的安危,再顾不上其他,从怀里将解药掏出来递给萧冽,“给你,全部都给你们,不要再伤我的敬儿!”
大势已去,萧敬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南宫恕让人将萧敬一党全部压下去,关入大牢,等皇上上朝之后,再做处置。
萧冽看着昭平帝服下解药后,脸色稍缓,知道解药没错,彻底放下心来。
和容贵妃交代了几句,萧冽迅速的离宫。
他要马上去见阿九,向她解释清楚!
……
长欢作为云南王世子,今日定然要作为玉珑的母家人,来睿王府做客。
他一直等着苏九出现,却迟迟没看到苏九来。
她应该接到了自己的书信,算算时间,这两日也应该到了。
应酬了几杯酒,长欢心中烦躁,起身去院子里醒酒。
整个睿王府到处都是一片通明的红色,下人都在前院侍奉,往内院走了几步反而格外的安静。
长欢坐在回廊上,看着天上的朦胧凄迷月色,不知道为何,今日一整天他都心中不安,像是什么事悬在那,惶恐不宁。
红影闪烁,落在他俊逸阴郁的面孔上,风一过,晃出一片斑驳杂乱的暗影。
他盼着苏九出现,却又害怕她出现。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私心,会不会怨他?
长欢心中焦灼,无法再等待,打算派出人去查探苏九到了哪儿?
突然黑暗中一道暗影闪过,向着内院深处而去。
长欢脸色顿时一凛,纵身跟上去。
王府内院中,玉珑将喜娘都支了出去,一身红嫁衣端坐在床上,正静静的等待着。
等待的人自然不是萧冽,她知道,今晚萧冽不会来的!
她头上没有盖头,一张英气明媚的脸上妆容精致,头上凤冠闪着金锐的冷光,她身姿端正,气势凌然,完全已经有了一个亲王正妃的姿态。
桌案上红烛高照,烛泪无声淌下,在龙凤呈祥的烛台上堆积,如绛脂珊瑚,奢华却清冷。
突然窗外风声一动,玉珑双手立刻握紧,脸上出现一种似是兴奋似是紧张似是期待的表情,起身快步往外走。
下人都已经被屏退,门外长廊上,袁禄跪在那,依如昨晚等候她的命令的姿势。
玉珑身上还穿着嫁衣,红彤彤喜庆的颜色,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如何?”
袁禄点头,“她身中一剑,又被属下一箭射中胸口,掉落山崖,必死无疑!”
夏日炎热的夜里,袁禄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寒意。
玉珑心头一直绷紧的弦顿时松了下来,她唇角刚抿出一抹得偿所愿的笑,还来不及细问,就听头上风声一紧,长欢掠身而来,一张脸苍白的可怕,
“你说谁中了一剑,被你射下悬崖?”
“桓儿?”玉珑唇角的笑僵住,脸色大变。
袁禄更是
惶恐变色,跪伏在地上,“世子!”
“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长欢声音嘶哑,缓步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剑,看着上面的血迹,身体抖成一团,“你用这把剑杀了谁?”
“请世子恕罪!”袁禄深深低着头。
“你们给我设的圈套,故意让我写信给老大,让她回来,然后在路上埋伏杀了她,对不对?”长欢声音抖的几乎听不清楚。
玉珑慌张上前一步,握住长欢的手臂,“桓儿,你听我说、”
“不要碰我!”长欢脸色狰狞,踉跄后退,用剑指着玉珑,双目淌泪,“我不是桓儿,我是长欢!而今天开始,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老大她若有事,我必取你性命!”
说完,长欢如一道疾风纵身飞掠而去。
“桓儿!”玉珑嘶声大喊,追步上前,看着长欢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猛然间,潸然泪下!
萧冽从宫中出来,直接去了乔安家里,到了以后才发现乔安和苏九都不在。
心头的焦急刹那间变成了慌张。
她从王府出来以后没有回家,会去了哪儿?
他走出远门,全身瑟瑟发寒,正要喊人,丁飞突然骑马而来,在地上单膝跪下,皱眉道,“殿下,苏姑娘她、出事了!”
萧冽身形一晃,脸色剧变,
“她出了什么事?”
“属下也还不清楚,方才云南王世子急匆匆的出了城,往玉壶山的方向去了!”
萧冽胸口下沉,纵身跃上丁飞的马,向着城门急奔而去。
此时的玉壶山已经人影憧憧,纪府的侍卫,胡大炮带来的人马,伏龙帮的人急速的在山间奔走。
萧冽上了壁血崖,看着满地的尸首,巨大的恐惧袭上来,挺拔的身影在猛烈的崖风下几乎站立不稳,面孔因为胸口紧缩的痉挛而变的苍白。
突然铃声一响,风吹着散在在地上的金玲在山石上来回滚动,在深夜中发出清脆而寒寂的声音。
萧冽沉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捡起被断裂的琉璃镯和金玲,眼前一黑,脑子里有片刻的晕眩。
身前便是漆黑深不见底的悬崖,萧冽墨发被烈风吹散,红衣飒飒,他眼前似突然出现了女子被箭射下悬崖的情景,看到了她的悲恸失望的脸。
男人缓缓起身,向着悬崖,纵身跃下!
“殿下!”
丁飞急奔上来,崖底漆黑一片,根本已经看不到萧冽的身影。
他慌惧变色,对着身后侍卫急声喊道,
“快,马上去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