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楼大堂远离空调出风口的角落,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独坐在那儿,老者满面沟壑,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果细看的话,可以注意到老者的表情有些紧张、有些焦灼,有些忐忑,直到毛伟与岳语夏一前一后出现,他的各种负面情绪瞬间达到顶点,就连呼吸也快要凝固了似的。
“老先生,让您久等了。”毛伟充当了一回跑堂,相比于秦风,作为一店之长,其实他更关心老者对于这道红烧河鳗的观感。
“谢谢,谢谢经理先生。”老者激动地站起来要和毛伟握手,及至发现他不方便腾出手,又换了个姿势,抓住他手臂,用力一荡。
“老先生,这是敝店的红烧河鳗……不过,在老先生享用之前,这位岳小姐有一个不情之请。”
都说美女出面好办事,即使如这位年过八旬的老者,面对岳语夏,也是一脸可亲的笑容,连说:“岳小姐请讲,但有所能,无有不准……”
“老先生您好……”岳语夏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了任何高傲和刁蛮,搀扶着老先生坐下,然后从身边掏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老先生,我是天海大学自办刊物《食在延宝》的总编,就在刚才,我听说传统功夫菜红烧河鳗重出江湖,所以,我想请老先生能赐予美食,并能获准采访先生。”
“没问题,没问题……”老先生一口答应,并开始帮着准备餐具。
“这个先不急……”岳语夏轻轻按住老先生的手,然后指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红烧河鳗,问道:“请问老先生,在您的记忆中,您儿时的红烧河鳗,外形与眼前这一道菜,相似度大约有多少呢?”
老先生的目光落回到红烧河鳗之上,仅仅数息之间,老先生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他手拿筷子,虚空点着菜盘,口齿略微有些浑浊地说道:“对,对,就是这个外形,鲜红之上青青白白,青是青葱,白是葱白……还有啊,岳小姐请看,鱼皮完整不乱,表面光泽透着晶莹,说明勾芡花了心思,熬糖也是用了功夫的了,筷子夹起来的话必定会产生拔丝现象……”
说着话,老先生小心翼翼用筷子夹起一块河鳗,果然如他所说,鳗段悬浮半空,却依旧与整盘红烧河鳗藕断丝连。暗红色的拔丝晶亮晶亮,半空之中,好似还在随着老先生的节拍有韵律地舞动。
岳语夏一丝不苟用pad打字,把老先生的评价忠实记录下来,在获得老先生首肯之后,又同时开启录音和拍照功能。记录完毕之后,她迫不及待也照着老先生的样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鳗段,果然,她也体验到了拔丝现象。
“那时候,散糖还是奢侈品,一道菜,要做出拔丝效果,是何其艰难……”老先生唏嘘不已,尽管时下有各式各样的拔丝苹果、拔丝地瓜等等,但是,在老先生心目中,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拔丝了。
“老先生,难得这一道红烧河鳗外形与您老记忆中的相同,您还是先品尝吧。”岳语夏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开始催促老先生了。
然而,事到如今,老先生却似乎有些害怕,他也放下筷子,犹豫良久,最后才艰难启齿道:“岳小姐,要不,您请先品尝这一道红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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