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的这些毒便可以褪去。只是,想要恢复从前的样子,怕是很难。”
“能活动自如,能感知疼痛,阿牛就已经知足了,至于别的,阿牛眼下也不奢求。”阿牛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轻微的刺痛,但这刺痛却让他由衷的感到欣喜。对于一个丧事过感知的人来说,哪怕疼痛,也会让他觉得雀跃。
“知足是好的!”刑如意眼眶微红:“我有个小侄女,活泼可爱,结果却被尸傀所害。只可惜,她没有你这般的好运气,当我看见她时,只生下一副像雪一样白,一样冰冷的骨架。我哭了一宿,嚎了一宿,全然没有今日与你说话时的这副安然神态。我也曾想过,要将那个尸傀千刀万剐,要将那个藏在尸傀背后的人剥皮抽筋。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不想,不是不能,而是明白,活着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阿牛问,眼中带着不解。
“好好的活着,还有尽量不让更多的人被尸傀所害。我,算是半个女医者,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帮助更多像你一样被尸傀害过的人恢复健康,告诉他们这个世上还有一种怪物,他们长得像人,却可以生生的吞掉一个人。”
“掌柜的莫要吓到了阿牛!”李茂在一旁发生,顺带着还安抚性的拍了怕阿牛的肩膀:“据我所知,这尸傀只有你们这个地方才有,而且一共就那么几只。其中,最厉害的那个已经被高人给灭了,余下的都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喽啰。哦,其中就包括你的丁丁。你放心,没有了那个最厉害的,这些小喽啰也活不长久,迟早会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阿牛苦笑着咧了咧嘴,心说,你这是吓我呢,还是安慰我呢。
“夫人放心,阿牛明白夫人这话中的意思。况且,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需要照顾,阿牛不会去胡家寻事,更不会做那以卵击石的傻事。”
“你明白就好。”刑如意将全部的银针收起:“你等我一下,我回房中去拿诊病的药箱过来。正好今日我这胭脂铺里也没什么生意,就随你一同回家去看看你的老母亲,若你母亲的病情是我能够医治的,我自会尽力,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不是神医,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得好。”
“阿牛知道,夫人尽心便是。”阿牛说着,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站在那里。
“掌柜的坐着别动,这取药箱的活儿,小的来做就行。”李茂最是机灵,不等刑如意把话说完,便回房中取了药箱过来。“掌柜的,药箱来了,您看是这个吗?”
“是这个!”刑如意打开药箱查看了一下,日常较为常用的东西都在,“殷元是要看家,还是要随着我们一同去看看。”
“娘亲与李茂去便是,儿子又不懂医术,况且那个地方儿子才刚刚去过。”殷元打了个瞌睡:“儿子困了,想要睡觉了。”
“那你小心些。”刑如意想到之前萤虫的事情,有些不大放心将殷元一个人留在胭脂铺中。
“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自己家中,娘亲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娘亲你去的那个地方,要稍微的留意一些。那地方偏僻的很,周围也没什么人烟,若非穷苦人家无处安身,当真不愿意去住在那个鬼地方。对了,还有那娘娘庙,娘亲若是看诊结束的早,不妨也去看一看,虽破落了些,但景致与旁的地方十分不同,颇有些看头。”、
殷元话中有话,刑如意心中明了,也没有戳破。
马车上,刑如意借着聊天的由头,又说起朱氏的案子来,顺带着也提到了刚刚殷元口中说过的那个娘娘庙。
说话间,她不时的留意着阿牛的神色,发现自己每次提到这个娘娘庙时,他的表情总有些奇怪,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在忌讳着某些东西。
“听殷元说,你家距离这个娘娘庙很近,能不能与我说说,这庙为什么要被叫做娘娘庙,庙宇中供奉着的又是天上的哪位女神仙?”
“这庙中供奉着的不是神仙!”阿牛说着,轻微的咬了咬下唇:“小公子年纪尚小,不懂其中的厉害。总之,那个娘娘庙,夫人若是没事,还要不要去看的好。”
“为什么?”
“因为……因为……”
阿牛一连重复了好几个因为,看的出来,他的内心十分的挣扎。可刑如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这带着好奇,带着询问的目光,也让阿牛在无形中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刑如意对他来说,是治病的恩人,他不能隐瞒,也不该隐瞒,于是在重复了无数个因为之后,他咬了咬牙,还是将憋在心里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听我娘说,那娘娘庙中供奉着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附近村民当做祭品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