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是我的皮?”
“因为我是如意娘亲的儿子,也是狐狸爹爹的儿子啊。虎毒不食子这句话,难道李茂你没有听过?”
殷元说完,迈开脚,冲着小厨房走去。
“小公子……哎……小公子你等等小的。那你告诉小的,眼下这个情形小的该怎么办?总不能跑到掌柜的和常大人跟前说一句:你们不能这样,我家殷爷知道了是会吃醋生气的这种话吧?”
“你当然不能说,因为说了,会让我娘亲觉得难看,常叔叔觉得尴尬。依照我娘亲的脾气,没准儿她会为了遮掩自己的难看而出手揍你。”
“完了完了,我就说这当下人的活儿不好干。”李茂连连的摇着头,却压根儿没有想回去提醒刑如意与常泰的意思,而是紧随着殷元的脚步进了小厨房:“小公子,那鸡腿能不能也给小的留一个。小的进山干了大半天的苦力活儿,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这么可怜?”
“对呀,小的很可怜的!”
“既然这么可怜的话,那就别吃鸡腿了,后院还有两只鸡,你去宰杀了。鸡腿留给我,余下的都给你。”
小厨房里,殷元掀开了锅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砂锅,十分大方的指了指还在后院跑着的两只鸡。
廊檐下,刑如意终于哭够了,这些日子以来积攒在心中的情绪,似乎也都跟着这一场痛哭消失掉了。她抹了抹眼泪,抬着两只哭的略微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常泰。
“对不起,常大哥,如意让你看笑话了。”
“又说傻话了是不是?你既叫我一声常大哥,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你心中难受。你受了委屈,在我面前哭一哭,我心里只有心疼,没有看笑话。再说,如意你就算哭肿了两只眼睛,也依然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怎么才回了一趟洛阳,常大哥你就变得会说话起来。”刑如意笑着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这里冷,咱们有话还是回屋里说吧。对了,这一路上,可曾遇到过什么事没有?”
“没有!倒是听殷元说,你们在云家集又遇到了一些事,且那些事与你的身世还有些关系?”因为没带伞,所以从廊檐下回到房中的这段距离,是常泰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帮刑如意遮挡的。刑如意此时的心思全都不在自个儿身上,对于常泰的举动,也没有留意,等回到房中,看见他浑身上下湿淋淋,而自己身上只是沾了浅浅的一层水,这才意识到刚刚常泰做了什么。
她心中百转纠结,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去帮常泰拿了换洗的干衣以及帮他熬煮了一碗驱寒的姜汤。在忙活儿的空挡,两个人倒是也没少说话,刑如意问了常泰护送四娘回家途中的一些情况,常泰也问了刑如意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当听到刑如意说起莫须有,说起莫须有背后进行的事情竟与当朝的女皇有关时,他只微微一愕,却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涉及到刑如意自身的“病情”时,他表现的更为紧张。
这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朱氏与小乞丐的案子上。针对这桩案子,刑如意说了自己的看法,以及案子中存在的疑点。常泰只在默默的听完后,看着刑如意的眼睛说道:“从这整个案情的分析来看,牢狱中的那个小乞丐的确是被冤枉的,只是谋杀朱氏的人是谁,眼下尚不明了。”
“是有些扑朔迷离。”刑如意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朱氏死后,作为她的丈夫,王江的反应实属平淡,且案发当夜,他去向不明,属于疑犯之一;王江的弟弟王冲曾于案发当夜去过王江家中,还救了王家的厨娘,属于疑犯之二;朱氏身旁的厨娘属于疑犯之三,若她真如朱氏亲娘所说,是当年陷害这对姐妹花的村长家的女儿,那么她就有足够的杀害朱氏的理由。”
常泰点了点头:“刚刚听你说起,这朱氏被发现时,脚上是没有穿绣鞋的?”
“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波目击者,阿牛是这样说的。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朱氏脚上只有一只绣鞋,且没有穿袜子。”
“绣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此时又不是夏季,朱氏若是出门,必定要穿鞋子。那么这绣鞋的失踪就既有可能与她被谋害有关。不是遗落在被谋害的现场,就是绣鞋上沾染了什么证据被凶手给藏了起来。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凶手转移、掩埋朱氏的过程中,不小心弄掉了这只鞋子。”常泰凝了眸:“无论是上述的哪种情况,这只失踪的绣鞋都算是本案的关键证据。”
“可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去找这只失踪的绣鞋呢?”刑如意皱着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难不成还要用老法子,将这朱氏的魂魄从地府里头叫上来,问问她这鞋子是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