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爹娘早逝,家中只有一位义兄。相公他,也与我一样,爹娘都不在了,只有几位远亲。所以往日里也没有那么许多的讲究。反正,我此生认定了非他不嫁,而他也认定了非我不娶,至于旁人的眼光,倒是不怎么去注意了。”
“罗敷羡慕姑娘的洒脱。”
罗敷说着,看了刑如意一眼,那眼中的确有着藏不住的羡慕。
“倒也不是洒脱,只是小门小户的,自然也就没有那许多的讲究。”刑如意说着,也扫了一眼罗敷脸上的黑纱:“我这如意胭脂铺虽是不大,但胭脂水粉却是样样齐全,不知姑娘想要买些什么,如意这里可简单的为姑娘你做一些推荐。
姑娘放心,我这胭脂铺有一条规矩,是与别处不同的,那就是只卖合适的给客人,绝不会胡乱的推销。姑娘也瞧见了,我这架子上的东西,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不管是这云家集上的分店,还是神都洛阳的总店,都是一样的成分,一样的疗效以及一样的价格。”
“不瞒姑娘,来之前,罗敷也曾打听过姑娘的这间如意胭脂铺,知道姑娘的铺子与旁的铺子不同,能解旁人不能解的问题,能消旁人不能消的忧愁,也能治旁人不能治的病。”
罗敷说着,轻轻揭下了自个儿脸上的黑纱。黑纱下的脸,并无什么奇怪之处,只是与那双眸子比较起来,她的鼻子,嘴巴,甚至脸型都显得十分普通。其次,皮肤粗糙,毛孔粗大,还有些肤色不均,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日常勤于护理,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得到明显的改善。
“姑娘的脸——”
刑如意低眉,正想要说话,目光却落到了罗敷半藏在衣袖下的那双手上。与她的脸相比,这双手明显要好看的多,不仅十指纤细如玉,就连皮肤的状态也跟脸上决然不同。
这就好比在画一幅美人图,你很细致的描绘完了所有的东西,却唯独在刻画她的五官时,失去了耐心,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
“姑娘你也注意到了是吗?我的这张脸与我的这双手,显得十分不协调。这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张脸并不是我的。”
罗敷轻轻的说着,可她的口吻越是淡然,这整件事情听起来,就越是诡异。
更换脸皮,刑如意并不陌生。曾经的将军夫人木兮,就是拿了旁人的脸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可眼前的罗敷,显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她既没有木兮的法术,也没有木兮的能耐。况且,就算要更换脸皮,也应该是寻一张更好看的脸过来,而不是眼前这张平淡无奇的脸。
罗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在细心的观察着刑如意的表情,见她只是微微惊愕,并没有表现出不信,才稍稍放了心,继续说道:“姑娘的名字,我是从一位姓常的大人那边听来的,也知道姑娘有常人所没有的本事。所以这件事,罗敷只能来找姑娘,希望姑娘你可以帮罗敷找出这张脸变幻背后的原因。与姑娘你一样,过了年,罗敷便要成亲了,若是到时,罗敷还是这张脸,只怕会遭夫君嫌弃。”
“常大人!”
听话听重点,而这个常字,也属于重点之一。
在盛唐,刑如意只认识一位姓常的大人,就是常泰。可罗敷,显然不是从洛阳千里迢迢寻到这里来的。那么,问题来了,罗敷是如何认识常泰,又是如何从常泰口中知道自己的。
罗敷没有察觉到刑如意眼中的疑惑,她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自语自话着
“是的,常大人。他与姑娘你一样,都是从洛阳来的,听说也是姑娘你的旧识,如今在我表兄的府衙中帮忙。是表兄将罗敷引荐给这位常大人,也是这位常大人,对罗敷说起的姑娘。所以今日,罗敷才会冒昧前来。至于那位大人,全名应该叫做常泰。”
果然常大哥!
刑如意摇了摇头,对罗敷说道:“没错,我与姑娘口中的那位常大人是旧识,既是他介绍姑娘来的,如意自当尽心帮着姑娘你找出这容颜变幻的原因。只是,可否容如意问一句,姑娘这脸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
“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上来。”罗敷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我这脸,好像不是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而是每天变化一点,变化一点,等到我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再诡异的事情,也总会有踪迹可寻,还请姑娘再仔细的回想一下,这脸是从何时发觉不对的?”
“梦境算吗?”罗敷忽然扬起头,看着刑如意的眼睛问了句:“这段时间,我总会重复的做一个梦,在梦里,老是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切记,辰时之前,万不可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