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的史书看上去往往充满屈辱。
今天被谁入侵了,明天被谁给揍了,后天又被谁给打了。
然后大书特书——汉家的子孙后代们呐,勿忘国耻啊!老祖宗无能,没能完成的事儿,你们务必要去完成,一雪前耻!
至于干别人这种事儿,则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君子不赞美自己。
以至于很多子孙后代读到这些历史的时候,都他么以为自己那群祖宗怂的一批,天天就光挨揍了,啥也不是。
回头再看看周边小国的历史,天天被揍得鬼哭狼嚎,这还是没被揍死的。
被揍死那些都在史书的角落里趴着呢——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将军灭其国。
然后突然恍然大悟,这他妈才是真正的血泪史吧?!!
这,就是陈群这群有骨气又滑头的文人们能干出来,一直在干的事情。
然而他们在干这些事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骄傲,唯有满心屈辱。
就像现在。
议事大厅随着陈群这句话,沉默了好久!
不少人甚至都红了眼眶。
文人要有风骨,不好说这是因为屈辱而难过,就当在缅怀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文侍郎好了。
这时宋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陈尚书,我有个想法。”
陈群道:“特使请讲。”
宋煜一脸认真:“咱不能出城十里迎接。”
陈群愣了下,随后苦笑着道:“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文侍郎他……唉,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再改的话,怕是时间上,有些过于仓促啊!”
“不,我的意思是,当出城五十里……恭迎,方能表达诚意!”
宋煜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陈群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宋特使你在说啥?你确定伱不是多说了一个“十”?
先前你听到出城十里迎接就已经勃然大怒,生生把文侍郎给骂死……
醒醒好吗?文侍郎尸骨……呃,文侍郎还他么没彻底咽气呢!
“宋特使,你的意思是?”陈群真的搞不懂这年轻人的意思了。
“让人拆了吧,准备什么帐篷?劳民伤财。北齐使团这一路走来,前后历经数月,没有咱们的帐篷他们也不会风餐露宿。”
宋煜淡淡说道:“至于出城五十里这事儿,是这样,你看啊陈尚书,他们是宗主国,是我们赵国最为尊贵的客人,我们若是按照以往的迎接方式,很难体现出那种对他们至高无上的敬意,所以我想换个方式……”
如果没有前面那句话,陈群真以为自己瞎了眼,遇到一个比文侍郎更加奴颜屈膝的软骨头。
先前那番正义凛然的痛骂,不过是因为私仇。
可现在他只觉得这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肚子里肯定没憋好屁!
什么叫没有咱们的帐篷他们也不会风餐露宿?
这是对待贵宾的语气吗?
他看着宋煜:“那依着特使的意思是?”
宋煜一脸认真的请教道:“前些日子我听监妖司战字科的兄弟们说,咱们工部的军器监那边研发出一款新型床弩?陈尚书可否知晓此事?”
陈群:“……”
他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宋煜,说话声音都有点抖:“特使莫开玩笑。”
其他礼部官员也全都头皮一阵发麻。
这年轻特使疯了吧?
合着你骂死一个礼部侍郎只是开胃菜,正餐搁这等着呢?
你确定床弩这种攻城的大杀器,可以用来“迎接”北齐使团?
宋煜看了眼众人:“你们干嘛都是这样一副表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贵客来了,我们难道不该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以彰显大国之华美吗?”
一名郎中忍不住开口说道:“宋特使,这玩笑可开不得呀!”
宋煜道:“我没有开玩笑!”
顿时一片安静。
宋煜看着众人,很诚恳的解释:“你们肯定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要展示!真的,你们信我!就算没在礼部待过,我也懂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啊,更别说那是贵宾啊!我哪能用床弩射他们?那不能够!”
众人一脸狐疑,怎么感觉你说“用床弩射他们”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宋煜表情认真诚恳:“诸位想象一下,齐人最崇尚的是什么?是我们江南水乡的温柔女子吗?是汉人最引以为傲的文化吗?是我们汉家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礼仪吗?我认为都不是!”
“他们最崇尚的,是武力啊!”
“齐人向来崇尚武力,不喜欢柔柔弱弱……我们要投其所好啊诸位!”
“把我们最先进的武器展示给他们看,这才是最高规格的礼仪好吗?”
一名礼部官员忍不住问道:“那,那他们向我们讨要的话,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宋煜愣住:“不会吧?他们还有这爱好?那是床弩啊,三尺多长五寸多粗的玩意儿插进他们的身体,受得了吗?但毕竟是贵宾,要实在喜欢,送他们两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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