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的小碗,碗上的凹凸印迹似乎记录着遭遇摔打碰撞的种种不幸的历史。他举着碗,摇了摇,几个钢镚嘎嘎作响,用乞求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感觉良心在受鞭笞。我赶紧伸手从裤兜里掏出几个硬币轻轻地放了进去,他晃了一下小碗算表示谢意又搁在头前,两手撑着地朝下一个目标滑去。
我继续看手机。过不多久,两个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来到了眼前,一男一女,一个拉二胡,一个弹吉他。弹什么,拉什么,唱什么,都不懂,但他伸出小碗我懂,又掏出几张一元的纸币放了进去,他们鞠了躬走了。
继续点击阅览手机。没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拄着拐的老头站在我面前,还没等他伸着手,我左摸右摸才搜出了一张一元的纸币投进了他挎在肩的黑漆漆油亮亮的布袋里。
得赶紧走,再不走,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的人。我背着包转身进了候车大厅。啊,人真多!我进门走了几步然后站定,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座位,顺便也看一下美女,漂亮的自然就多停一会儿。
就在我心怀鬼胎的当儿,一个脸蛋标致长发及腰穿白衬衫和吊带牛仔裤肩挎旅行包脚穿板鞋的年青女子向我这边走来。
我的眼睛被钉住了。
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居然在我跟前站住了。“看够了么?”她比我略矮一点,大概一米六五,稍稍扬起头似笑似嗔地问。
周围有几个人在观察我。
真没想到会这么直接。猝然之下我有些惊慌,也有些尴尬,腆着脸为自己解围:“好风景看不够!”
“看不够也不能乱看!”她带点厉声了。
“我怎么乱看了?大庭广众之下摆出来的都可以看。你见那墙角的大花瓶吗?如果没人看,那才叫一个没劲。懂么?”我挤出一点道理油腔滑调地说。
“大哥看来口才不错啊!我想让你看个够,你敢么?”她改变了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疑惑而惊愕了一会儿,问:“怎么讲?能说得清楚具体点吗?”
“这么跟你说吧,本姑娘想与你同行,不管你去何方,我们都一路。你不会嫌弃本姑娘吧?”她眨巴着眼睛又抿了抿嘴,调皮地说。
我傻傻地道: “怎么可能呢?”我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任何背景信息,但又彼此喜欢,何妨来个冒险刺激的游戏,咱们一起去旅行,共赴一趟浪漫的旅程。敢么?”她认真地说。
我目瞪口呆。
“要是像相亲一样,前生往世查个水落石出,那就没有一丁点神秘了,也不会产生任何激情,也就失去了对婚恋的美好期待。交朋友也一样。你犹豫什么?去还是不去?再不回答,本姑娘就走了,永远不会永远也不可能再见了。“
“快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赶紧朝车站门外跑。
“去哪?”
我去哪,你去哪。”她顺从地又莫名其妙地跟着我跑出了候车厅,跑在了林荫道上,与购物别动队出行方向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