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车子在街道上麻利地跳起型舞蹈,顺利地超过一辆又一辆小车大车。
没几下工夫就到了宾馆楼下,车一停我就直奔电梯。等我急匆匆赶到顶层客房的时候,小乔的旅行包不见了,桌上放着大姐送的那袋鱼干。
我赶忙拿出手机来打她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掐断了。又改发短信求她接电话,再次拨打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发短信发微信问“你在哪”均没有回音。她一定是走了。
对,我得赶去车站,小乔可能去那了。我又慌慌张张地赶到楼下,问了一下前台的工作人员,顶层的号房是不是有个气质美女到前台拿钥匙,然后又背着包到还钥匙。那人点头说是的。
确定小乔走了,我像丢了魂一样惊惶地跑出宾馆门,又骑车向车站驰去。
到了车站,我把车停在门前的小广场上,还没有停稳,我就朝里面跑去。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我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车倒了,也顾不上扶起来,闪身进了候车厅。
我踮起脚跟伸长脖子,一排一排地看过去,那么耀眼的小乔没有在其中。再看一遍,还是没有。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心中顿起希望,可是一看号码陌生电话。我点击接听,原来是灯具到了,快递员要我接收。我立马回复说:“现在没空,明天送来吧。”
小乔肯定得打车去鹰潭了,我得去鹰潭找她,即使劝她不回来,也不能让两个人的事黄了。
主意已定,我走出候车厅来到自己的车旁,俯身扶起来,镜子破了一个,玻璃碴子碎一地,破碎的镜面躺在地上凌乱地反射着星星点点的阳光。我将车骑到对面的朋友那,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他让我停在树荫下,到晚上万一没回来就给我推进店里。朋友见我的车子少了一只“眼睛”,加上精神萎靡眼神不安,应了一声“好”之后,接着问我怎么啦。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朝他挥了挥手走到街道对面的树荫下等的士来。
遇事不利的时候往往运气也不好。一辆又一辆各形各色的车子从我身边驶过,但是翘首以待的出租车未能如愿而至。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改乘中巴之际,一辆半新不旧的的士蔫不拉几地开过来,我赶忙伸出手臂上下晃动着示意停车。
车子停下,我向司机说明了意图。他问我能不能等人拼车去,如果不能等直接去就要个人付全价。全价就全价吧,还有什么比老婆更重要?我要求他直奔鹰潭火车站,要不然去迟了连影儿都找不到了。司机说了一声“好的”就启动车子快速前进,看来是个老师傅,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然后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过去和小乔的一幕幕景象像放电影一般在脑中闪过,多么完美的一个女孩而今被气跑了。心又是一阵阵绞痛,我捂着胸口轻轻地揉搓着,感觉自己绵软无力。只好什么也不想,静静去捂住这颗流血的心。
微微的颠簸像轻轻晃动的摇篮一般催我入眠。突然一声“老板,鹰潭火车站到了”把我从昏昏噩噩中惊醒,我抬头朝窗外看了看说“好快呀,就到了”,眼神可没有忘记去扫视那匆匆的人影,然后按照讲好的价格给司机付清车费,再礼貌地说声再见就下车并随手关上了车门。的士缓缓启动,找下一单生意去了。
我茫然地站在广场上,太阳将石板地面晒得发烫,可仍然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在流动的人群中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再怎么难也要找到她。“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直觉会给我指引”陈明的《我要找到你》这首歌真是符合我此时的心情。我将广场划分为几个区块,一个区块一个区块地边走边看过去,除了陌生的脸孔加怀疑的眼神大概怀疑我是小偷或者寻仇者吧之外,一无所获。
小乔肯定不会在广场上暴晒,我咋这么蠢呢?她一定买票去了。我连忙走进售票厅在几支长长的队伍中又是一番搜索,还是不见人影,看列车时刻表,猜想她会坐什么样的火车买哪个时间点的票。根据我和小乔相处的经验和当下的心情来看,她最可能坐的车就是动车,抑或高铁,因为她想尽快离开此地,所以时间一定是等待时间最短的车次,也就是最近时刻发车的车次。
我仰起头仔细审视着列车时刻价目表。最近出发到杭州的动车进站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小乔或许还没离开,那我就去候车厅门口守候她吧。
走出售票厅转向候车厅,我试着朝里走,可是乘警拦着不让进,说要去找亲人也无效,要么叫亲人出来,要么买一张火车票才放行。只能在门口守候了,当然眼睛还是会朝大厅里观望寻找,怕万一小乔被允许提前进去了呢。
搜了良久什么也没发现,我只好找个有树荫的石栏对着候车厅门口坐下拿出手机看,屏保照片就是小乔,没想到今天就不辞而别了,再看曾经在一起的无数瞬间,又是一阵剧痛。但没有忘记必须不时地关注有没有新的队列在门口成形。
去年上火车之前也是坐在候车厅的门口,不过心情大不一样了。彼时心无挂碍,如今悲喜满怀,看似一个循环,实际却似滚雪球一般体量大了一圈,阅历也更加丰富,心伤也新添了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