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骨。
手指虚虚握纤细的颈子,等同于握住的命脉。
鬼都王第一次碰人,以为这种按住命脉的动作,就是最的捉弄,就是想用谢涔之的身份,故意欺负挑衅,倒是想看看对谢涔之到底有多不一样。
要是挣扎,他就立刻掐断的脖子,谢涔之一个的惊喜。
要是连这都不挣扎……
鬼都王的容越发讽刺。
“鬼都王,对我动手动脚,是想干什么?”
谢姮突然抬,清透的眸子直视他。
“……”鬼都王容一僵。
他如同被烫了一样,猛收手,连带轮椅都往外滑,乎是突然弹开的。
他眯盯,眸光闪烁。
想起方才他居然被骗了,他额头青筋一跳,突然恼羞成怒:“没瞎?”
谢姮:“才瞎了。”
能看的时候还在假装失明,只是为了清净,不是人随便碰的。
旁人都举止正常,唯独这个魔头一来就干些奇奇怪怪的事。
装不下去了。
谢姮用一种奇怪的神看他,突然反应过来,“方才莫不是以为我看不,故意这样捉弄我?以为我会当成谁?”
鬼都王:“……”
他当然不会说是谢涔之,年冷哼一声,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看病得半死不活,到现在还这么嘴硬,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不知死活?
已经要死了,当然不知死活。
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说,突然看谢姮低头咳了咳,咳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五脏六腑也跟咳出来。
唇角有血,哑声道:“劳烦帮我倒杯水。”
“……”鬼都王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欲言又止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指,魔气控制茶壶倒了一杯凉水,递。
谢姮:“多谢。”
谢姮润了润嗓子,气才顺了些许。
微微闭目,继续冥想。
年坐在床头,冷盯萎靡虚弱的样子,唇上沾了一点水光,显得饱满欲滴,唯独脸『色』白得如纸,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了似的。
这一百年,他无时无刻不在说要杀,觉得碍得很。
他也亲下令不许手下救,但真的看到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完全不开心。
他心里突然腾起一股烦躁之意。
他冷一声,不耐烦问:“就这么死了,为藏云宗那些人而死?甘心?”
不知道为何,先前他们还在死我活,他现在居然坐在一起。
还聊起天来。
谢姮沉默,忽然微微一,反问道:“刚被关在封印里的时候,为了报复别人而沦落至此,或许一生不天日,又甘心么?”
他甘心么……
他一开始无比愤怒,恨不得燃尽魂魄,也要拖他们一起去死。
他当然不甘心!
年一怔,随即冷,字字阴毒道:“我便是为仇恨而活,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该死。”
谢姮点了点头,却说:“至,还知道为何而活。”
一开始便不知道。
所以听从别人的话,去看守封印了。
最初他在封印里凶了,谢姮单纯无知,被他惊吓过,不明白这个魔头的戾气为何如此之重,听说凝聚戾气的乃是执念,他的执念这么重,一定是有很不好的过往。
那个时候不懂他的痛苦,只听师尊的话,认为他十恶不赦。
后来也遭遇了不开心的事,便明白了很多。
所以后来,从未说过鬼都王有多执『迷』不悟、错特错,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是没资格评价的,但还是出于谢姮的立场,继续与他作对。
他们都是为了己的选择。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鬼都王神变幻,睫『毛』轻扇,想起己的那些事,眸底的冷光黯淡了分,如覆了一层雪花。
谢姮不动声『色』打量他,突然想起己最近一次去的密阁。
现在再去密阁,守备没有再阻拦,想起从前镇守禁之时,鬼都王交换的条件,是查一个人。
听说鬼都王称是谢涔之的弟弟。
于是直接去找了记载谢家的书册,发现了一页。
但又想起了窥灵仪。
上次就是用窥灵仪,听到了很多关于谢涔之的话。
窥灵仪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听到了一些过去的声音。
——“卫折玉,这个小孽障,今日就是的死期!”
——“折玉,离了这里,记得封住己的妖力,不能被藏云宗的人追杀到。”
——“宗主,卫折玉是个妖孽,属下劝宗主尽早杀了他!永绝后患!”
窥灵仪里画很,更多的像是被人为用什么封印住了。
但是有一个画,引起了谢姮的注意。
是一个小男孩,一身是血被人丢下悬崖。
正是落炎谷上的那座断崖。
而那个小男孩,与谢姮在窥天镜里看到依偎小龙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那小男孩腿上都是血。
所以……是不是鬼都王?
为什么独独只有鬼都王知道落炎谷的存在,提前让江音宁做那些事,甚至不意外烛龙的身份。为什么他这么恨藏云宗,刚破出封印,甚至不等恢复修为,就要攻打藏云宗。
如果是他,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的事。
谢姮决意试探一番。
突然唤道:“卫折玉。”
鬼都王正出神间,突然听到那陌生又熟悉的三个字,身子一僵。
他猛抬头,神瞬间阴沉下来,刹那间翻涌出戾气,猛出手掐住的脖子,“方才,叫我什么?”
谢姮没想到他反应这么。
果然是他!
如果不是他,他第一反应不会是在叫他。
年似乎也突然意识到己方才的反应不对,底掠过一丝惊怒,掐的手愈发用力,尾猩红一片。
仿佛这三个字,触及了他的什么逆鳞。
微微仰头,被他掐颈子,却丝毫不『乱』。
问:“是从什么时候起,认出我的?”
认出就是当年那条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