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故意逞强的。”
“交给我咯。”
少年轻笑一,笑容里含了丝邪气,抬手打了个响指,两束光点朝谢姮飞去,飞快环绕着她,结成一道透的网,把她包裹其中。
这一次卫折玉再不收敛。
整个从轮椅中掠起,虚虚立在空中,广袖被风鼓起,滔天的魔气向风浪朝四面八方冲刷而去,仅仅只在瞬间,就炸开了那些结界。
四周一阵动山摇。
如此滔天的魔气,只怕已惊动了藏云宗的其他。
卫折玉坐轮椅中,拧着眉头,“走。”
他在前面开路,谢姮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觉眼前一黑,耳边“嗡”的一下,一阵天旋转。
谢姮站在原,捂着头晃了晃脑袋。
卫折玉走了一半,发觉她没有跟上,转身看着她,便看见她一脸痛苦蹲了下来。
他眉一跳,又折返来,不耐烦问:“你怎——”
少的双眼毫无焦距。
她又看不见了?卫折玉眼『色』一沉。
少年乌黑的眼珠微微一转,抿唇盯着她,忽然弯腰伸手,把她手腕一拽,往自己轮椅的靠背上一按。
“看不见了,就扶着。”
谢姮自觉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正在思忖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便被卫折玉拽起来扶住了轮椅,她先是一愣,茫然盯着黑漆漆的虚空,第一反应是问:“你的轮椅……不是带毒的吗?”
“……少废话。”卫折玉又不由得凶她一眼。
但她看不见。
谢姮努力『摸』索着轮椅,先找准了方向,觉身体缓过了来了一些,才低道:“多谢。”
多谢他,提前把毒抹去。
卫折玉没搭理她。
谢姮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废话,只跟着他慢慢往前走,听着耳边砰砰砰的碰撞,应该是鬼都王还在继续破解那些复杂的法阵。
偶尔她没了力气,他停下来再等等。
很快,他们就开始往台阶下走去。
周围气温也凉了下来。
“这就是入口。”卫折玉说:“看样子,前不久刚有来过又走了。”
谢姮说:“应该是谢涔之,他是宗主,唯一可出入这里。”
只是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咚——
咚——
谢姮的突然跳动得非常用力,几乎要冲胸口冲破出去。
她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召唤着。
隐隐有种又熟悉又慌的觉。
谢姮抬手捂着胸口,她什么都看不见,不知卫折玉也双目猩红盯着眼前的大门。
少年拂袖,魔气狠狠撞击那座印着符文的石门。
可那石门极为坚硬,上面的符文越发亮,鬼都王咬着牙,眼底一点点凝聚恨意,将全身上下的力量都汇聚起来,源源不断输向那座石门。
直到“轰”的一,石门轰然倒塌,他几乎是急切冲了进去。
狭窄的走道极为幽暗,一步步往下走去,一时竟走不到头,直到来到最寒冷的深处,一方极为宽阔的寒池这才映入眼。
那寒池的温度如冰,即使不触碰,也觉连骨头都要被冻住。
谢姮站在这里,能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魔气。
她突然往前几步,将手伸入寒池之中,闭目受着什么。
她的跳动得更厉害了。
“我在窥天镜中看见,我的被从封印着一把神剑的寒池里捞出来。”谢姮低低道:“我能觉到,就是这里。”
卫折玉环顾一周,冷道:“这里没有剑。”
谢姮:“一定还有别的路,再找找看。”
卫折玉狠狠皱眉,突然抬起双手,掌一并,拉出一道红『色』的符咒来,那红光极其妖异,映着少年眸底满是血雾。
那寒池开始滚动,隐隐有什么气息,在应着卫折玉。
谢姮只听觉到身边传来一股浓郁的妖气,完全不同于那阴冷的魔气。
……妖气?
卫折玉是妖?
不,妖的气息和他不一样。
谢姮突然惊想到了一个词——半妖。
就在此时,那寒池里的水往下褪去,逐渐『露』出里面的光景。
“下面还有一层。”卫折玉说。
……就是有点高。
卫折玉扭头看了谢姮一眼,突然发觉,自己带了只不能打又看不见的幼龙过来,根本是个累赘。
又不由得让他想起年……
算了,年的事,她早就忘了。
少年一阵晃神,又不自觉磨了磨后牙槽,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纠结的表情,但还是谢姮伸出手,“过来。”
谢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朝他走了几步,忽然被一股魔气缠着腰肢,整个往下坠去。
他带着她飞了下去。
下方仍旧是一方寒池,池水中间却悬着一座巨大的透棺材。
里面安静躺着一个子。
卫折玉不料就这么突兀碰见了这玉棺,死死盯着玉棺里的子,脸『色』倏然惨白。
“娘……”少年喉间溢出一呼唤。
娘?
谢姮偏了偏头,仔细受,果然发觉前面有一股浓郁的妖气。
这是一只极其厉害的大妖。
但是呼吸断绝,已经死了。
难道这……谢姮突然猜到了一丝奇怪的可能,毫无焦距的眸子微微瞪大。
绣着“凝”字的手帕。
卫折玉姓卫。
卫、卫凝?这名字好耳熟。
“我娘年有个凡名字,卫凝。”卫折玉瞥了她一眼,看清她的神情,讽刺笑了笑,“谢姮,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娘便是两百年前失踪的妖皇。”
卫折玉的娘亲是妖皇。
他又自称是谢涔之的弟弟,还被封印藏云宗上百年,受尽折磨。
谢姮缄默不语。
好精彩的一出大戏。
怪不得他如此怨恨。
“所。”谢姮轻问:“世传言,是你杀了妖皇,吞噬了她的修为,是假的吧?”
“然是假的!”
卫折玉抓着扶手的收一紧,狠狠一笑,笑得浑身颤抖,字字怨毒道:“是谢白昀杀了我娘!若非我娘拼死将毕修为给我,我早就被野狼吞活剥了!”
谢白昀,正是老宗主的名讳。
“世皆知谢涔之是藏云宗未来的宗主,天就是天之骄子,又怎知那道貌岸然的谢家,用情杀了我娘?”
世都只知道鬼都王杀了前任妖皇,自立为王。
他突然现世,年轻却厉害得像个怪,并且拥有滔天的戾气。
界无论妖魔,还是,都怕极了他。
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就是要世恐惧他,害怕他,远离他!只要听见“鬼都王”个字,就瑟瑟发抖!
他替正道背下杀死妖皇的名,也是为自己立威。
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卫凝最疼爱的子?
卫折玉猩红的眸子一转,落在谢姮身上,又倏然冷静下来。
他阴沉一笑,“谢姮,你不也一样。”
“谢家都只利用旁,都一样自私无情!我娘年被谢白昀哄骗,也喜欢极了谢白昀,和你可是一模一样的下场,被成妖杀于斩刑台下。”
“而我呢?从出起便被在笼子里,若非我杀了逃出去,我一辈子都将见不得光。”
“你说,我怎能不恨他们?!”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瞒着谢姮。
他盯着眼前瘦削虚弱的少,她黑漆漆的双眼无神望着虚空,下颌瘦削,下巴尖尖,广袖下一片空『荡』『荡』的。
他知道,谢姮也快死了。
卫折玉此只接触过两个子,都是一样的下场。
他笑容扩大,眼睛红红睨着谢姮,满都是寒凉。
谢姮一次又一次要找他拼命的时候,他满是怒意盯着这只不知死活的龙,里除了滔天愤怒,更多的是哀凉。
娘亲不在了。
年的龙也不记得他了。
这个世界果然什么都是假的,他身边的,都将离他而去。
他毁了这个世道又何妨?
等谢姮真的死了之后,他就彻底灭了藏云宗。
谢姮也死,也被变成这具冰冷的尸体,然后世上就再也没有知道他是如此不堪的卫折玉了……他应该高兴才。
可少年的又犹如被灌了冷风,除了发自内的怒,又有些说不上来的『迷』茫。
“可恨。”
谢姮突然开口。
少温婉轻柔的嗓音,立刻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落睫道:“你看,我落得这样的境,也没有原谅他们。”
“可是,为了他们的错误,把自己一都搭进去,不值得。”
卫折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讽刺扬唇,“你没把自己搭进去?”
谢姮摇头。
她的嗓音虽然很轻,语气却很认真:“我来做个了断,谢姮,从不有始无终。”
“我今日与你一起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出我的的来历,只要能解开禁制,我就可完全觉醒。”
“我并没有想死。”
“我要重新变汐姮。”谢姮说着笑了,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含着笑意问道:“如果我变成汐姮了,应该重新想起于你的事吧?”
她虽从前不太待见这个魔头,如今既然知道他也与她有渊源,这世上任何与她走过一段的,她都想要记起。
卫折玉黑漆漆的眼珠望着她。
他扭过头去,飞快“嗯”了一。
他迟疑着问:“那你……要怎么找来历?”
他想帮她。